大队长接着说:“他们消失的那片区域人烟稀少,非常荒僻,我们派了大量的警力开车去那周围寻找,本来是希望能不能找到那辆失车,进而发现一些线索。结果有一组巡逻的同事在巡逻时发现了她,她正沿着一条乡道蹒跚而行。”
“就她一个人吗?”
大队长面色严重地点点头,“是一个人。情况也不是特别好。”
他的话让楚峥岩的心又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她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其实也说不太好,”大队长看了看自己的老友,一贯最是最沉着冷静的。
他以前常常觉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大概就是来形容楚峥岩这样的人的。
可此刻,自己却能轻易发现,他尽力克制的声音中仍无法抑制地泄露出一丝慌张,看来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说辞,看怎样才是最为恰当。
“从外表看起来不算严重。至少我们能看到的外伤主要是脸部,她双颊红肿,嘴角撕裂,有干涸的血迹,应该属于被连续掌掴后留下的痕迹。
她的上衣被部分扯烂,但裤子是完好的,尚看不出有没有遭受过……”他迟疑了一秒钟,“性侵。”
他的话让楚峥岩的脸色变得铁青,双拳也在身侧紧紧握住。“还有呢?”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来几个字。
“没有然后了。回到局子后,我们问她事发经过,她什么都不肯说。
她只说自己被迷晕了,醒来之后趁着绑架她的人没有留意,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这摆明了是谎话嘛,被人都迷晕了,还那么轻松就能逃出来,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再说她的脸上身上的伤,如果没有跟绑匪正面冲突,难道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大队长挫败地拨了拨头发,“可是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我们要给她做身体检查,她也坚决不配合。
后来林书记的侄女来了,直嚷着她的朋友受惊过度,要带回去休息。
我也没办法,想着好歹人总算是找回来了,别的什么可以慢慢来,就让她把人带回去了。然后,”他两手一摊,“就跟你打电话了。本来想告诉你她已经回去了,结果你电话都没听完就跑过来,只能白跑一趟了。”
楚峥岩颓然地倚靠在墙边,他希望自己内心能相信汤一品漏洞百出的话,这一夜,她什么意外都不曾遭遇过,她只是恰好幸运地逃了出来。
谢过老友之后,楚峥岩踽踽回到家中。
外面的雨已渐渐停歇,变轻的雨升成了雾。
他步至阳台,想看清远方的山脉,但是黎明前的黑暗在雾气中分外浓重,他什么也看不清,一如他现在迷乱的心绪。
没错。他已经成功地报复了汤一品,替胡岩,替周颖。用了最彻底也最卑劣的手段,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自己。这一场纠缠,换来两败俱伤。
理智告诉自己,就此打住吧。既然他们都在彼此的面前露出了最丑恶的嘴脸,那么相濡以沫倒不如两两相忘于江湖。
离开公司,离开汤一品,离开过往一切的是非对错,重新开始,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可是楚峥岩去没法像他自己当初设想的那样轻松,挥一挥衣袖,便能潇洒地从过往作别。
他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凝视着远方墨黑的山影,脑中忍不住浮现刚才小区的视频监控里,汤一品呆坐在花台时的模样,为什么他的心会没由来的窒闷与疼痛呢?
林芳菲不容汤一品分说,要将她接到自己家中,“我家最好了,位置又够,你必须在我家住下,逸帆也不是外人,你就给我安心地住下。等休息一阵子再去上班。”
林芳菲看着汤一品满身伤痕,洁白的衬衫又搞得残破脏污,还有脸上那了无生趣的表情,不知怎的,心里突突地跳着。
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清晨,还在睡梦中的自己接到她的电话后,来到家门外,看到了汤一品犹如一个被撕烂的布娃娃的样子。
不会吧,那样残忍悲惨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遇到一次也已经是永生挥之不去的噩梦了,汤一品不会那么凄惨,竟然遇到两次的。
一定不会的。
可是林芳菲连问都不敢问,在车上只唠唠叨叨地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好平复心中的惊惧。
“我明天就去公司帮你请假,你只管好好的休息。我们家最近刚换一个钟点工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我明天让她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哦,对了,客卧的床单被套我都换过了,是你很喜欢的那套杭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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