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前南次郎第四次扔起球的时候,手冢终于看清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越前南次郎的周身隐隐似乎有着一种白色的光芒,或者说,是一种跟强烈的气势的感觉,手冢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种想法,那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越前南次郎并不会零式发球,只是,以越前南次郎的技术水平,经验水平,在天衣无缝之极限的状态下,是很容易复制任何招数的,包括零式发球。
手冢想,他怎么会忘记了,在这个世界里,最先开启极限境界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包括千锤百炼之极限,才华横溢之极限,还有那个让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黄色的小球又一次过网,划了个弧线砸在地上,手冢看着那个在地上滚动的小球,没有动作。
手冢的发球局,他用尽全力,使尽所有的技术,与这个不十分认真的男人拉锯了足足一个接近一个小时,才勉强让这个男人稍稍正经了起来。而现在,越前南次郎的发球局,从开始,手冢没有移动一分一毫,越前南次郎没有给他一丝一毫挣扎的机会。
手冢微微握紧了球拍,直到越前南次郎最后一个零式发球过网,在他的面前在地上贴地滚动的,直到越前南次郎最后一个发球,直到越前南次郎完美的拿下这个发球局。
越前南次郎握着球拍,看着手冢,手冢看着微微带着一点笑意,但眼神认真正经不带一丝调侃看着他的男人,这就是认真的越前南次郎吗?很强,强得有点可怕,可是,手冢的眼神更加寒冷了却也更加耀眼,认真的越前南次郎,那个田中老师没见过的越前南次郎,你是在告诉我,我终于值得你认真起来了吗?那么,认真看看吧,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我,活在这个世界的我,我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手冢捡起一个新球,看着越前南次郎,高高的扔起,挥拍,发球。
越前南次郎看着对面的少年,与自己儿子那个永不服输、总是倔倔臭屁的感觉不同,同样是不服输不屈服的样子,可是这个叫做手冢国光少年,那闪耀的光芒,像雪上之上万年不化剔透的寒冰,太阳照射上去时,带着逼人的寒冷却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越前南次郎的嘴角再次微微上扬,不再是调侃的微笑,而是隐隐有种欣慰和认真。
黄色的小球随着手冢的力度飞向越前南次郎,越前南次郎移动了两步,挥拍击打回球,球朝着手冢飞回去的时候,越前南次郎挑了挑眉,他感觉出了手冢刚刚那个发球,虽然没有用什么过多的技巧,不是那种会拐弯的发球,也不是零式发球,但力量和速度都似乎比起刚刚提高了至少一倍。
手冢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右手,不再使用什么特别的技巧,因为一切的技巧在有着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越前南次郎面前都形同虚设,他只是使用了他目前唯一能够使用的技巧——千锤百炼之极限,加重了球的力度,提升了球的速度。
不在使用其他技巧的手冢,只是运用千锤百炼之极限,和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越前南次郎,再次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在这个时候,再炫目的技巧都没有了用处,两个人回到了网球的最基本面——正手、反手、使力、卸力、底线、上网、吊高球、网前球、斜线球、对角球、直线球,忽远忽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就这样用最基本的攻击防守,最基本的技巧组合,伴随小球着不断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刁钻的球路,就这样不断的拉锯着。
比赛打到后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简陋的寺庙里根本不可能有很强的照明设施,最后,两个人是在月光的照射下继续进行着比赛。那个黄色的小球,几乎已经不能清晰的看见轨迹,必须要借助着球划过空气的风声,还有通本能、经验和技巧去判断对方的回球。
手冢很努力的去救每一个球,很努力的打好每一个球,竭尽全力的用千锤百炼之极限极限加快球的速度,加重球的力度,竭尽全力的用尽全部精神去判断黑暗之中那个不能完全看清的球的球路,虽然比分差距还是一分一分的不断拉大,越前南次郎一局一局的赢了下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决胜点。但手冢却完全没有注意道这些,只是全心全意的沉浸在网球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只是不断的用尽全部气力与精神去回球、打球。然后,在那个不知道哪一个的瞬间,手冢觉得身体越来越累,体力越消耗越厉害,汗水几乎已经将全身都洗了一遍澡,但精神却越来越清楚了,有几个瞬间,手冢甚至有个错觉,他能模糊到预测出了越前南次郎的进攻路线了。
终于,在那个一个瞬间,虽然完全看不见,但手冢觉得自己看清楚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那是一个斜对角球,一定是一个斜对角球。手冢快速朝着自己感觉出来的落点跑去,小球划过空气的微小的风声在手冢的感觉里都似乎被无限的放大了,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明确。手冢快速的朝着球的轨迹方向跑去,伸拍子,可还是不够距离,手冢本能的反应是换手,拍子换手后长度应该刚刚够打得到,那一瞬间,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手冢的右手瞬间放手,伸出了左手,想要接住拍子进而回球。可是,左手伸出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力度将左肩固定了,左手根本太不起来。
球拍“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手冢一下子从忘我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球已经落地了,而手冢却只是似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般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只球拍。
良久,手冢右手握着左肩,清晰的摸到了那里矫形带的形状,他忘记了,他的左肩是抬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