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梦（十五）

    三人一路乘云，脚下掠过万千山河，追着孟章的身影而去，瑶山眼见就快到了，这时候，火凤突然把脸凑到她眼前，眼睛盯着她眼角仔仔细细的看。

    林小竹不明白她在看什么，莫不是喜好女色？顿时翻起一身寒毛，差点恶心得滚下云头。退开半步，比划：你看什么？好看哈？？

    火凤也退开半步，“我说昨天怎么没发现，原来要凑这么近才看得见。”

    林小竹：看得见什么？

    火凤，“你眼角有颗红色泪痣，很小一颗，那么一点点。”她伸出指尖，比了比。

    林小竹：不就一颗痣，有什么奇怪的......

    缘空忽然指向前方，道，“义父在那儿！”

    两人顺手一看，只见远处浓荫碧树，云烟翻涌，于峭壁悬崖之巅伸出一方鬼斧劈就的石台，台上一方矮桌，端放一琴，琴侧，端坐一人。白袍玉带，眉目素净，正素手弹琴，音律飘渺，回响悠长。细看，那人胸前衣襟沾染了血迹，这血，浓黑黯淡，干涸了很久。

    稍后，一位青衣白冠的青年缓缓降落，立在那人身侧。正是孟章。他对长琴道，“我来晚了，伤势如何？”

    长琴双目微阖，“无碍。”默了片刻，又说，“此地凶险，水神闭关，玉清宫无人值守，你不该来。”

    孟章以仙术替他疗伤，道，“烛龙一朝不慎，入魔，不可姑息。”

    长琴闭上眼，知他心系正道，眼里揉不得沙子，便不说话。

    林小竹尚未想好该怎么找个藏身之地，免得师父责备自己。缘空这傻小子已经一步垮了出去，将将跨出一步，就被火凤揪住衣领一把拖回来，低声骂，“我们千万不能暴露，暴露了，你义父要是生气罚你，我可不拦着！”

    缘空低下头，咬唇不说话。看样子也知道自己行事鲁莽了。可他实在是一看到义父就想扑上去，而且义父好像受伤了，他也想上去看看义父伤得严不严重啊。

    林小竹拖着一大一小两人绕到一块大石后面，偷偷摸摸藏起来，叮嘱他们谁都不许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远处十米开外，是一处天坑地缝，深不知几许，阴阴透着邪气，看得人心里发寒，火凤说，“这就是直通冥界的捷径，据说，烛龙就守在这里。”

    林小竹小心地比划，尽量不发出声音：烛龙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火凤睨她一眼，“烛龙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条神龙，曾为盘古坐骑。盘古作古后，他就守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久而久之，浸染了太多冥界怨气，就异化了，如今，是排名第一的上古凶兽。”

    林小竹：那不是相当厉害！

    火凤，“可不？反正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缘空看一眼那深不可测的黑漆漆裂缝，悄声道，“烛龙有灵，不轻易杀生。”

    林小竹，火凤，齐齐回头：谁说的？有灵还称古今第一凶兽？！

    缘空扬起脸，冷冷一哼，“义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