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直直劈向前面那堵设有雀王阵的铜墙铁壁,“轰隆”巨响霎时响彻整座鬼王殿。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过后,她居然看见那堵墙壁竟然轰然倒塌,沉重的铁门砸在地面,一个深坑赫然出现,另一边,长琴的魂魄已经接近透明,来不及多想,立刻冲过去扶起他,拔腿就跑,穿过那堵嚯开一个大洞的铁墙。
“奶奶的,终于逃出来了!”
墙那边,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床边设有雅致桌椅,小竹扶着长琴坐下,随手掀开茶壶给长琴倒一杯清茶,自己就着茶壶口咕噜噜喝了几大口,终于舒服了,才顾得上打量四周。
“看这摆设,像是一个姑娘的房间。”她大致看了两眼,喃喃开口。
梳妆台上还放着一把洁白的象牙梳,胭脂盒半开着,镜中映出一床绣花锦被,上面绣有交颈鸳鸯,只是,为何色调如此沉郁,大片大片的黑色,如一朵朵绽放在暗夜里的墨莲。
这时,在鬼王殿的另一侧。
华庭别院。漫天徐枫没有目的的飘着,彼岸花绯红的花瓣宛如腾起的晚霞,燃烧了鬼王殿上方的正片天空。
抚摸着一把山羊胡的老头正看着对面的男人,笑容从皱纹横生的脸上慢慢扩散开去,却没有到达眼底——他的表情是不自然的僵硬,苍老的面庞如一块几近风干的树皮。
对面的男人白衣黑裤,左手撑开一把骨伞,彼岸花瓣肆意飞扬,凄迷了他俊挺的眉目,些许薄凉的目光落在老头脸上,一动不动——
就在方才,他预感到林小竹遇难,情急之下元神出壳,掠到鬼王殿的另一侧及时挡住那雷霆万钧的“九剑归一”,此时的他元神刚刚回身,尚未恢复神识,动弹不得,看上去只是一尊美丽而脆弱的雕像。
无边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
片刻后,男人撑伞的手指微微一颤,目光从凝定回归自然,嘴角倏然勾起一个微笑,“溟幽,高寻不愧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和你一样卑鄙。”
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只怕他此刻已经躲在暗中催动雀王阵设下的“九剑归一”,不仅会要了长琴的命,还会夺了小竹的命!这个人,他只需一眼就认得——无论当年在尧山,还是此刻在鬼王殿,那人自负自傲的心性始终未变,从那刻阴暗的心脏里滋养出的卑劣狡诈,却愈发变本加厉——高寻啊,你何时才能识得自己的心魔?
“没想到你那个傀儡师父共工竟交给你如此好的本领,就算被我活生生抽出了龙骨,一身仙力竟还能支撑你苟延残喘至今,今天竟还能以元神之力替茵竹的转世之身挡开雀王阵的‘九剑归一’,果然,你并非无能之辈!”溟幽的嗓音暗哑晦涩,字字句句都是毫不留情的讥讽,比刀子更加锋利的切割对面那人的心。
“你没有资格提我师父的名字!”
断然厉喝出口,对面那人愣了一下。
然而,魏然的注意力却落在一个千年不曾听到过的名字上,心潮刹那有了波动,看向溟幽的眸光微紧,眼中杀意弥漫开来,“溟幽,当年便是你这宵小之辈,背叛我师父,他可是你的朋友啊,你却让他成为了你手中一枚搅乱时局的棋子,一把割裂朝堂平衡的利刃,不,所有人......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是你手中的刀!就连你自己的儿子荼蘼,也不过成为掩盖你狼子野心的一个荒谬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