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梦里越用力,醒来也就越是怅然若失。
当她努力拨开梦里的迷障想再靠近阿旭一寸,当她大声叫着“阿旭,阿旭”时,一切都显得徒劳挣扎。
就像跋涉沙漠多日的人,骤然看见一片水潭,就拼了命的冲过去,可是只差一点点,无论多么努力往前冲,都只差一点点。
林小竹叫着“阿旭”醒来,眼睛还不太适应光线,有片刻的迷蒙,她呆呆地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发,茫然的看着前方,眼底乌青,眼角还挂着泪珠。
明明是一个很温馨的梦,翠林修竹,俊男美女,可是猝不及防的分别叫人意难平,心里的惆怅就像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擦也擦不去。
“小竹,还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一瞬间竟和梦里那个陌生的“阿旭”重合,她迟缓的看向魏然,他一双桃花眼含笑,目光说不上是温柔还是平静,只是无端叫她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手指捏紧薄被,她摇了摇头,脸色憔悴而苍白,眼底的乌青像是多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自那日从地府奈何桥头服下阳婆果,她已经睡了整整三天。
体内的余毒早已清理干净,此时气虚体乏,是因为地府阴气太重,她肉体凡胎,就算有魏然的保护,也难免被阴气侵体,害及心肺。
魏然再次替她把完脉,扶她躺好,将被子替她掖好,“日后还需要好好休养,这阵子你就待在这儿,专心养伤。”
“这是......”她眯着眼,忍着刺目的日光扫一眼四周,觉得陈设布置很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里是赠梦阁。”
魏然道,顿了顿,起身关好窗户,拉上窗帘,转身将一杯温开水放在她床头的红木桌上。
她想起山海经梦境,她和魏然一起到龙翔山惩仙台,她看见太子长琴素衣白裳,血迹斑斑的跪在那牢笼里的模样,不禁拧起了眉,“那日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发生什么,”魏然在床边坐下,骨伞不知何时被他拿了来,此刻安静躺在他手里,他垂眸看着骨伞一根根森白的骨瓷,淡声道,“这阵子你别跟着我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那?”她还想说什么。
“其余的事我来做。”
魏然敛目,眉峰紧蹙,在想着一件棘手的事,他偏头对她沉声道,“火凤要采取行动了,最后关头就快到了,《天行策》我一定要带回来,绝对不能落到溟幽手里。小竹,这次我去,要是没回来,你记得......忘记一切,好好生活。”
林小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手里的骨伞突然一阵轻微颤动,一缕幽微白光闪过,魏然连人带伞已经不知所踪。
她愣住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空调转动发出的呼呼声,心里有一种空空的失落,片刻后,她气得捶床,“喂,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