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溟幽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影沐,既然溟幽如此执着于影沐,或许,我们可以此为突破口,寻找破解之法。”
长琴点头,又皱眉道,“话虽如此,影沐去世多年,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她的转世?”
魏然道,“溟幽应该已经找到影沐转世,否则怎会煞费苦心收集火灵丹,龙骨和天行策这几样天地至宝?”
长琴闻言,“你的意思是,还得从溟幽身上入手?”
魏然道,“溟幽把影沐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让溟幽自己开口,几乎不可能。以他的秉性,一定会将影沐藏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长琴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是地府?”
魏然道,“有这个可能,只是地府太大,我们贸然寻找,容易打草惊蛇。”
“就没别的办法?”
“目前我们只能以山海经入梦,找出溟幽和影沐的过往经历,或许能找到他的心结,那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定会与他的心结有关。”
这时,小竹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搭话,迷迷糊糊的想,魏然曾说过,只有山海经的有缘人才能进入三千浮屠梦,那个阴险狡诈的鬼王会是有缘人吗?
她打了个呵欠,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翻过身子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身上的毛毯却滑到地上,她懒得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毛毯给她盖好,小竹抬起脸,正对上一双沉黑的眸子,怔了怔,听见魏然道,“要睡就上楼去好好睡。”
好听的声音让小竹的瞌睡虫一下子跑没了,她脸红心跳的坐起身子,捧着茶杯灌了一口,“我不去,楼上还有个疯子呢。”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这句没经过大脑的话惹怒了某个人,悄悄抬起眼角瞟一眼长琴,果然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小竹尴尬地抽搐嘴角,“我不是说你的心上人,我说的是段遇洳。”
这样的解释,让长琴的脸色更黑了,他压了压眉心,转头对魏然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傻子?”
“这话你问过,我最后说一次,”魏然慢吞吞地喝茶,面不改色道,“停尸房。”
“停尸房,那应该是投胎时少了根筋。”
魏然纠正道,“不是少了根筋,是神志不全。”
“那不就是傻吗?”
这话魏然无法反驳,便继续喝自己的茶。
小竹怎会听不出他俩在调侃自己,将毛毯摔到魏然面前,又狠狠瞪一眼太子长琴,气呼呼往楼上走。
长琴将目光转到魏然脸上,看了片刻,忍不住道,“你真的看不出那丫头喜欢你?”
魏然放下茶杯,扫一眼长琴,背靠着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散道,“她身上有茵竹的一缕魂,因此才会对我生出些恋慕,在我眼里,她并非茵竹,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何况,即使她就是茵竹,我也不会生出任何情丝。我生来无情无心,你我都知晓。你又何苦多此一问。”
长琴苦笑无言。
孟章自神龙潭出世,共工带他回来时就看出他生来没有心脏,只因无意间吞食华旭的灵息而得以长出半颗心脏,但那半颗心没有情魄。
在共工的教导下,他逐渐懂得苍生之爱,懂得亲情之爱,友情之爱,唯独不懂男女之爱。他和茵竹的前世,历经坎坷,他曾为她屠戮天界,曾为她舍弃神之尊,为她堕神为魔,也为她剔除龙骨。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师尊,理应为她犯下的罪孽承担责任,理应为她受到的委屈讨回公道,承受一切苦难。
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师徒之情。不是当局者迷,只是因为他没有情魄,不懂男女之情。
长琴道,“你已不是孟章,况且她也未必当你是孟章,你对她的关心,已经超出普通朋友之情,你又何必自欺?”
魏然盯着面前茶杯里漂浮的一片绿叶,微笑不语。
长琴道,“西王母将华旭的心脏给了你,此刻你的情魄已经补全,男女之情和师徒之情要分辨自是不难。孟章的记忆你已经找回,你对茵竹执着入骨,否则怎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她的一缕残魂养在身边?”
魏然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眸光微怔。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一次错过。”话中满是寂寥。
魏然明白,长琴这么说,是因为他和火凤几世蹉跎,到如今相见不相识,内心的伤痛无人能懂。作为自己的好友,他自是不希望魏然重复自己的旧路。
长叹一声,魏然起身走向长琴身侧,拍一拍他的肩,温声道,“如你所言,我只是在欺骗自己。我的确喜欢小竹,正因我心系于她,我才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前一世,我害她孤独惨死,这一世,魔神未除,苍生未定,我就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倘若将来我命陨,她这一世将会为我枯守至死,这和前世有何分别,我不愿她当茵竹,我只愿她是无忧无虑的林小竹。”
闻言,长琴沉默地闭上眼,半晌,才道,“今后,我必不会再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