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同。
房间里的光灭了许久,夜越来越深,寒气侵入他的青袍,站得浑身冰冷,他也没有离开,而是轻蹙着眉,留意着房里的动静。
夜空没有繁星,也看不到一点月色。
沉默的黑暗中,他的呼吸逐渐紧张,手臂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第二十日,是她毒发最严重的日子。
他每日都用自己的血养着她,能够延长她毒发的时间,却顶多不过二十天,他的血也能减轻她毒发时的痛苦,却并不能阻止毒性在她体内发作。
魏然神色紧绷,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他一动不动盯着屋子里她的影子。
眸光暗沉,心中滋味复杂。
那日她被九色蛛掳走,掉入蚍蜉山谷。
手心被蚍蜉草割伤,无意间中了蚍蜉草的毒。
蚍蜉草只生长在魔气充沛的地方,靠魔气生长。
对魔物来说,这种草既是增长修为的药草,也是疗伤圣药。
可是对凡人来说,这种草沾一点就会致命。
小竹体内有茵竹的魂魄,从尸山幻境出来后,无意中恢复了仙根,中了毒,虽不致命,却……
他叹口气,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这时,屋内传出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混合着女子压抑的低吟声。
他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手心,一种无力感从心底钻出。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的困境。
束手无策。
无策到生出无力和退缩的卑微感。
其实并非真的束手无策,他知道该怎么救她。
只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该用那个如此低劣的方法救她。
他无言望向屋内,女子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隐约可听见她无助哭泣的声音。
“相公,你在哪儿……”
“快来……快救救我……”
“我好难受……”
他突然握紧拳头,心脏如被这声音撕裂了似的,目光中满是痛楚。
蚍蜉草还有第二个不为人知的名字,醉生梦死。
凡人中毒,会死。
仙人中毒,会催情发欲,在情与欲中沉沦,醉生梦死,直至生命枯竭。
中毒之人每隔三日就会发情,如果没有与人……
身体就如万蚁挠心般痛苦,极痒之后,是极寒与极热的两重折磨,若没有得到及时疏解,就会身体溃败而死。
死状惨烈。
魏然用自己的神龙血强行将毒发时间拖延到二十日,拖到今日,无可再拖。
不救她,她活不过今晚。
救她……
他手臂的痛一阵接着一阵,鲜血顺着手背流在地上。
那些被当作“中药”喝尽小竹身体里的血,已经压制不住强烈的蚍蜉毒,此刻激烈的沸腾起来。
血液有神性,与他心脉相连。
小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小竹有多难受,他就有多难受。
要救她吗?
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用自己的命去救她。
而不是用那种低劣不堪的方式占有她折辱她。
他咬紧牙,牙齿陷进肉里,血液蜿蜒下唇角。
不!
他下意识抗拒。
如果用那种方式,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早已深爱上她,渴望拥抱她的身体,渴望占有她的身心,正因如此,他比谁都不愿轻易触碰她。
爱到深处,是惧。
任何一点失去她的风险,他都本能逃离。
在她心里,自己早就是个杀了她丈夫的恶人,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劣迹斑斑,罪行累累。
她厌恶他,一眼都不愿看见他。
就连他碰过的碗,她都嫌脏,要自己洗了又洗,照得出影子,才肯碰。
他痛苦的盯着屋里翻滚的影子,目光似要将她的身影牢牢凝在眼中。
她难受得想要尖叫,却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她从床上滚到地上,从床边滚到窗边,满屋子都是她凌乱的眼泪和痛苦的低吟。
渐渐她无法承受身体内那股澎湃的欲望,四肢发软,双眼无神,如一滩死水,一动不动盯着那扇敞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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