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璧道。
“幽都修士一定要为凡人出力,出完力后赶紧滚,是吗?”
许师璧被她直白的话驳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倒是封离月看不下去了,她怒向柳毓珄,反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何止是幽都修士,青丘的妖,衔坞城的修士不也是一心为凡人,不求任何回报吗?”
“二百多年前凡人与青丘、衔坞城战于野,死伤惨重。也就是新平公主一族镇守的那个古战场,到现在怨灵都没有散尽。”
说到这里,柳毓珄故意停顿下来瞥了一眼许师璧和封离月。
但见许师璧神色愤懑不已,而封离月则是一脸的不在意。
柳毓珄继续用嘲讽语气道:“你以为大昭国百姓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他们就记性不好,忘记这茬了?”
“或许他们上下恨死青丘和衔坞城了,不过因为打不过,不发作而已。”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先认怂,这也没什么,倒是忘记了曾经的耻辱,这才是大罪。”
“你!”封离月深吸几口气,“那是人类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不识好歹而已。”
见封离月失态,柳毓珄扬起嘴唇笑道:
“曾经路过昭王庙,想起几代昭帝有言:关氏子孙可不祭神,可不祭列祖,不可不祭昭王爷。”
“这个昭王爷就是当年带领凡人与青丘和衔坞城战于新平府的穆衡,他死后被封为昭王,昭历三百载,只有这么一位以国号作为封号的王。”
说完她转顾许师璧,满眼心疼道:“阿璧,封长老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跟着封长老真是委屈你了。”
她倒要看看,出身青丘的封离月,跟一颗红心向大昭国的许师璧,这同门俩会是一条心吗?
果然,许师璧垂下眼皮不说话。
她还是大昭国百姓时,深读过《昭史》,来到幽都后,借由藏书阁书籍,更加详细了解了这几百年的变化。
封离月坐在那里怒视柳毓珄,她心知自己和许师璧中了柳毓珄的计。由于苏意在凤栖梧设了结界,她没有办法给缄默不言的许师璧秘密传讯。
提醒她不要中了柳毓珄的圈套,提醒她先搁置青丘和凡人之争,专心致志对付柳毓珄。
倒是骆执秋眼中含笑的看着柳毓珄,心道:
这丫头真是聪慧,利用好许师璧师徒之间天然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许师璧败下阵来,她持什么样的观点一点都不重要。
一旁的崔九思听到她说人类这段屈辱经历,她轻轻侧过脸,看向门外层层叠叠的云彩。
这云彩之下,便是物华天宝、喧喧嚷嚷、令人眷恋向往的人间。
一直沉默不语的钟无钱,在心里快速的打着算盘,他要好好算一下,怎样以最少的钱,才能买够下月用的灵石和珊瑚树维护咸池。
倒是陆必安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松快,仿佛这场辩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就是来看女人吵架的。
坐在那里许久未出声的苏意见大家久久不言,看向柳毓珄,淡淡道:“你不要扯远了。”
这时许师璧才反应过来,从一开始柳毓珄就在反驳自己,并未表达她自己的观点。
这场辩论,看似许师璧和柳毓珄各执一方,但两人是在同争一个明府,光表达自己的观点是不够的。
更重要的是让对手放弃自己的观点,或者让对手沉默不言。
封离月不屑一顾的看向柳毓珄,心道:
你使小人手段离间我们师徒又怎样,掌门不愿意你升迁为明府,自然有一百种办法反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