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房中的烛火已经快要燃尽,而闻玉屏却没有要入睡的意思,她不紧不慢地依靠在贵妃榻上,时不时的抚摸一把滑顺的青丝,她一把头发生的很好,又黑又滑,甚至不需要额外的桂花油。与她交好的贵女们一开始总是羡慕,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听她到底用的什么秘方,她也不藏私,很是大方的说只是时常用侧柏叶煮的水润发而已。
旁人听了如获至宝,也如此效仿,可是即便是用尽了一篮又一篮的侧柏叶,也没有见到头发多顺滑一分。时间久了难免有人不满,只觉得她是私心,不肯将好东西分享,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可是私下里难免多心两句。
闻玉屏也没法多说什么,她确实喜欢侧柏叶那种淡淡的香气,她不爱花香,也不爱什么檀香之类,只爱这松柏留存天地的清苦气味,所以喜欢用侧柏叶的水来浸润头发,让头发一直都能嗅到侧柏叶的气味。
至于头发顺滑,这天生地养的,她又从何说什么秘方呢?
那许家的小姐背地里说她藏私,不知道将来要用什么法子以这一头美发争个风头。这说法被传到她的耳中,她也只是笑一笑,能争什么呢?
要靠争才能得到的东西,是不是争到手了以后,还要天天防着将来有一日会被旁人给再争走?这也太累了吧?人生生而为人,何必要如此的累呢?
柳芽把洗好的侧柏叶的水端出去泼到了院子里,刚刚回来,就听到一阵盈的铃声,那铃声清脆,如同风过风铃一般的悦耳。柳芽走到一处拐角,站在那里细细听,直到铃声止住,这才若无其事拿着盆回去了屋内。
柳芽把盆放回原处,走到闻玉屏身边低声道:“大小姐,适才娟娟说,二小姐那边,有客来。”
闻玉屏点了点头。
幅度太小,柳芽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又低声问道:“大小姐,如此夜晚,贸然来客,是不是应该.......”
“不必,”闻玉屏轻松笑笑,很是随意的样子,这更加让柳芽确认刚刚闻玉屏的点头确实是表示知道,“想必是前几日的那个箫兄弟而已。”
一听到这个猜测,柳芽更加紧张,道:“可是......可是那是乔家的......”
闻玉屏笑的轻松:“乔家又不是洪水猛兽,怕什么?君侯重视小乔大人,又不是连同跟着重视乔家全部,一个小侍卫和谁交朋友,难道也要君侯盯着?”
闻玉屏总算是抬头看了柳芽一样,嘴角一直含着一抹笑意不掉:“你当君侯那么闲?”
柳芽不解:“那小侍卫既然想来做客,大可以大大方方的白日来府,何必.......”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缘故需要半夜跑来,刚刚胡娟娟扯动的铃语中,除了客人、少年、刚刚之外,还有房顶两个字,柳芽都不知道要怎么连接,难道是那箫枣枣是从房顶上爬下来的?
胡娟娟没有见过箫枣枣,只能以少年两字替代,她应该是察觉二小姐是认识对方的,所以没有声张,也不敢声张。
而这不声张也得到了闻玉屏的夸赞:“让娟娟去瑟瑟屋子当差,果然不错,这若是那丫头在,大呼小叫不说,说不定还要吓晕过去。”
柳芽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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