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这事若是这些人成了,后却逃逸,怕是被人抓不到把柄,这三十九人无一不是积年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不说,人人黑衣蒙面,手上一柄精钢朴刀,身上还带着自尽的毒药,竟是将士兵当做死士用。
不说言刺史震惊,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历祯帝也是十分震惊。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兵权的带着些许忌讳,大梁的兵制已经是征兵制,手上有兵的不过寥寥数人,大多兵权都掌握在皇帝手中,但是又有一个词叫天高皇帝远,地方上的武将,却也是有那么几分权利的。
博望侯自不必说,边城的兵士多出自原他的旗下,汉承侯李珂,西南之兵尽归他,又有禄渊侯张之远,掌着大梁东部水军,也有两支步兵营,京内骠骑大将军裘姚虽任最高军职,实则军权却掌握在历祯帝自己手中,另有千牛卫将军路德尹,怀化将军秦恬,这些京官都可算是历祯帝的心腹。
这三十九人,历祯帝立刻要求押解回京,定是要从这些人身上牵出那幕后黑手来。
只是从云州到京城一路路途遥远,只怕这幕后之人要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是以还得做周密的布置。
“四郎认为呢?”
刘湛恭敬道:“阿父,不论是谁想对她动手,总要有点理由,她只是未曾嫁入皇家的准太子妃,却又有谁会觉得她碍眼?莫不是盯准了这……太子妃之位?”
历祯帝若有所思。
“听闻那三十九名精兵竟是被那书院的学子擒下的,也不知是那些学生太勇猛,还是那些个精兵太弱。”刘湛缓缓道。
历祯帝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刘湛的意思,军中的高手,也有强弱之分,大梁朝的兵,最强最骁勇的自然是边城之军,最弱的便是张之远手下的水军与步兵。
虽心中有了些许想法,他却什么都没说,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吩咐下去,好好赏一赏那宁家小娘子,也好压压惊,那些个书院的学子,唔,赏一块忠勇的匾额给万里书院,听说那些个学子皆是贫家子,那便赏些钱帛,也要鼓励他们好好念书才是。”
“是。”这等事,历祯帝已经渐渐交到刘湛这个太子手中,只刘湛做得极有分寸,从不让历祯帝觉得喧宾夺主。
倒是他也可趁机假公济私一下,宁博容因为此事,收到了大批“圣上”给的赏赐。
不多时刘湛也来了一封信,不仅仅是安慰,而是将现今的局势同她说了一说。
博望侯是福慧长公主的丈夫,地位特殊,实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汉承侯虽心思诡谲,却不会这般蠢,京中几个将军愈加不可能,自从历祯帝立了刘湛为太子,他们也立刻站到了刘湛身边,比那些文官的反应要快得多了。
可能这样做的只有那禄渊侯张之远,他原也同其他几个皇子没多大关系,而就算有关系,要下手也不会挑宁博容这个还未过门的准太子妃,但却难保背后没有人怂恿。
那只有一个解释,张之远有个幼女时年十四,却是那宫中贵太妃的亲戚,张之远的妻子是贵太妃的亲侄女,因为宫中没有太后,这位贵太妃昔日对圣上有恩,圣上便也奉养于她,日子过得正是惬意,便时常接了这张家小娘子到宫中来。
历祯帝倒是也有见过这个小姑娘,此女谈吐文雅,又有国色,年纪尚小就十二分地优秀,当真是那张家的好女子,但他从未想过将这等身份的侯门女配予太子,身份太高,反倒不美,但若做侧妃,身份压过了正妃去,也是不好,所以即便她与刘湛年龄相当,历祯帝哪怕在刘湛年幼时有过这样的心思,决定让刘湛做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谁知刘湛幼年时候历祯帝的一两句戏言,却被那贵太妃和张家小娘子听在耳里,张之远自然也知道了,刘湛当了太子,贵太妃打起了让张家小娘子做侧妃的主意,张之远却是更胆大心黑,刘湛已然是太子,若是自家女儿做了皇后——
这张之远不同于博望侯、汉承侯这等贵胄出身,而是同昔日宁家一样出身草莽,虽然现在地位高贵,但到底不如慕容熙等瞧得清楚,自是不懂那帝王平衡之道,更是不明白即便宁博容出了事,他家女儿也当不成皇后。
刘湛却是哭笑不得,上辈子的他,恰是娶了这位禄渊侯的女儿,可那时,圣上并未决定下来让他当太子,至少在这一年还未决定。张家小娘子有倾城色,又是贵太妃教养长大,非是一般女子,但他们二人却是一生相敬如宾,倒不如用相敬如冰更恰当一些,只能说实在性格不合,那是一个被教养得知礼守礼贤淑贞静的女子,不能说她有什么不好,在她的心里,刘湛先是帝王,后是夫婿,但从来不是她倾心之人。
直到现在,刘湛也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就能骄傲到这种程度,哪怕表面再恭淑,她的心里仍然是骄傲到没有人配得上她。
即便刘湛成了帝王,也是不能。
比起她,刘湛自是要更喜欢虽有点儿小脾气武力值高却可怜可爱的宁博容,也希望此生张如卿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因这辈子他的刻意避开,与张如卿却是半点没有交集,想不到她父亲出这等昏招。
旁人或许不肯定,刘湛却很肯定张之远做得出这等事来,这人用一个胆大心黑来形容都是便宜了的,上辈子这位……不就是被人怂恿,才做下那等杀头的大事?偏张如卿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她父亲那一边,才让刘湛彻底失望,断了想法。
做不得夫妻便罢,反倒成了仇又是何必。
刘湛原想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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