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准确地指出那两人之后,淡淡道:“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一众宫人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携离开。
宁博容走下来,长长的裙子在不见一丝尘埃的青砖石上滑过。
“来吧,谁能告诉我,你们究竟要怎样捅出那荷塘中的事呢?”
她身后的阿青和水静等人自是一脸茫然,这跪着的宫婢和年轻的宦官却脸色大变,一瞬间面容苍白如纸。
宁博容摇摇头,恐怕这两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这样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素质太差,一点儿都不像是“专业间谍”。
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买通或者胁迫的。
正因为如此,她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皱眉挥了挥手:“水静,将这两个去交给左先生。”
“是。”
几个宫人立刻将瘫软在地上的这名宫婢和那宦官扭送了出去。
这时莺歌轻轻走到宁博容身后道:“太子妃,秦美人来访。”
宁博容挑起眉来,“秦美人?”
这位……倒也不是没有嫌疑,要论在宫内的手段,不论是那半废的赵王还是剩下的昭王禹王,都比不上秦美人。
但她有个很明显的缺点,秦美人无子。
不过她与刘湛之间,当然也没有交情就是了,刘湛若是上位,恐怕她就是普通的太妃,不是住到皇家寺庙里去,就是在清冷的西宫度日。
剩下二王之中,昭王乃是俞贵人之子,那俞贵人虽是基本玩完,但是在杨昭仪同俞贵人相争时,秦美人原是俞贵人一脉,后来杨昭仪胜了,这位秦美人竟是不显山不露水地保全了自己,也算是手段了得。
如今俞贵人不行了,但是她的儿子昭王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时年十一,还可以培养感情,尤其此少年聪明伶俐颇得历祯帝的喜欢。
至于禹王,杨昭仪被废冷宫之后,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若论聪明度,却是不及昭王,但他平素温文尔雅又会读书,年纪更比昭王大上两岁,已经博得了不少美名——
这世道都是如此,母亲再如何,儿子是皇子,那大部分人根本不会将母亲的罪过牵连到儿子的身上。
秦美人若要投资,这压根儿不需要她锦上添花的刘湛,几乎可以说是下下之选了。
只是手段阴毒到这种程度,不仅仅想要败坏刘湛的名声,这样的魄力心计,会是一个后宫女子所有?
倒不是说不可能,宁博容只是想起那荷塘中的四具尸体,就有那么点儿寒毛直竖的感觉,直感叹这人心机之深,且秦美人深居宫中,到哪里去找男子败坏那几个少女的清白。
只是直觉,宁博容觉得即便与她有关,也不是她一个人做得出来。
“我这会儿来,不会打扰了太子妃吧?”秦美人一路进来,水静十分机灵,根本没让她撞上被扭送走的两个宫人,只是即便如此,以秦美人的细心,自然也是可以发现东宫之中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宁博容微微一笑,“怎么会。”却是简洁到让秦美人不知道怎么接。
但她毕竟是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很快就微笑起来,“若是有什么事,也好和我说的,我虽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尽一些绵薄之力还是可以。”
这等亲切亲善的口吻,若宁博容只是个寻常十四五岁的少女,或许还真会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来。
可惜啊,宁博容先前见过她那位堂侄女,实在是对秦家人……没多少兴趣。
这秦美人到这里来显然是带着目的的,宁博容几乎是摆明了要送客的态度,她却磨来磨去坐了整整三盏茶的功夫才慢条斯理地离开。
阿青站在宁博容身后皱眉道:“这是要做什么,竟是磨蹭了这么久。”
也就她这等跟了宁博容许多年的,才敢在宁博容面前这样说话。
宁博容微微一笑,“也不知这是下棋的人呢,还只是一枚棋子。”
反正这后果基本上已经被扫清,她自然放下心来,其余的,便让刘湛他们去操心吧,若她当真什么事都要给他兜下来,要他何用!
刘湛一直到哺食时间才回到东宫里来,却也没让宁博容失望,几乎什么都同她说了。
“怕是和昭王有点关系。”刘湛轻轻道,“即便不是他,他的背后也有的是人推着他,不过这等毒辣手段,定然不是他的手笔。”
宁博容放下筷子,忽然道:“阿湛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
“不知不觉,似乎有一双手,要将你所有的兄弟都推到你的对立面去,当然,我知道你既然当了太子,那这些个兄弟原就是在你的对立面,但是,矛盾激化到这种程度,还是有点古怪啊?”
宁博容这叫旁观者清,而且对于这等大事,她反倒有种天然的敏感度。
刘湛却一凝,仔细想想,还真是,大哥颖王自然不必说,实则他到现在也没完全查清北地那次颖王背后到底还有没有推手,只是历祯帝定了罪,那便只能如此,又有宁博闻、刘婉贞遇袭之事也十分奇怪,似乎有意要让他往赵王身上想,更别说杨昭仪与他有深仇大恨,他与杨昭仪之子禹王……关系根本不可能修复,此次之事,又事涉昭王。
也——太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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