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不止带走了他自己的东西,和江淮合拍的生活照他也一份没落,全烧了。
再然后,不管江淮怎么去找,他都再也没有找到过贺砚。
好像这个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即使没有消失,他换了联系方式,搬了家,也没有回自己的老家,再也不和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人联系——哪怕江淮知道陈让一定有贺砚的联系方式,但是陈让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得到。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小,有时候却又大的不可思议。
总之,贺砚用这种方法证明了自己的行动力。
还有决断力。
无论如何,郑允初都没有想过,贺砚那么音乐的一个人居然有勇气放弃他三年之内积累的所有成,那么毅然又决然地离开。
贺砚走了,江淮的魂也丢了。
贺砚前脚退出组合,江淮后脚决定不玩音乐了,郑允初还记得贺砚失去联系后的一个星期左右,他去看江淮,想问他后面的打算,然而,他却看到他从小活泼开朗耍帅的表弟哭了,像个傻瓜似的,双目无神,神情呆滞。
“他都不在了,‘北斗’再也不是‘北斗’了。”
一个连电影都不看的人此扎入了电影的怀抱,一去不回头。
不管怎么看,郑允初都觉得这是一段剪也剪不断的孽缘,可惜的是,他家表弟还挣扎着不肯出来呢,贺砚似乎已经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连儿子都有了。
接通电话,郑允初想起姑妈前段时间的哭诉,便忍不住劝道:“江淮,马上过年了,你也该出去走走,别成天待在家里睡觉……”
“别吵,我头疼。”电话那头的不耐烦声愈发大了,“没事闭嘴,别吵我,也别说教。”
“我没有打算吵你。”郑允初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谁!”
“贺砚,我刚刚遇到贺砚了,在恒隆,他好像带着儿子来买衣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大约过了一分多钟,郑允初才听到电话那头江淮坚定的声音:“不可能,贺砚怎么可能有儿子,他对女人硬不起来的。”
“反正我没有眼花,我真见着了,看他带着个小孩我觉得奇怪,还特意多看了两眼。那小孩真的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一模一样,你记得吗,我以前也见过贺砚小时候的照片的。”
江淮捏着手机的手猛然一松,手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面,撞击后发出一声闷响。
他忽然想起那首让他听的那瞬觉得非常不舒服的《亲的宝贝》,想起那天贺砚脸上让他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的笑容,或许,那些让他不舒服的源头,冥冥之中他已经开始预见了。
“江淮,江淮……”郑允初只听到一声轻响,电话那头他再怎么喊也没有一点回应。郑允初默默摇了摇头,得了,这小子一准又在发疯了。
反正他这几年隔三差五的要疯一回。
不疯魔不成活嘛!
想到刚离开不久的贺砚,郑允初更是叹了口气。
贺砚想抽身,江淮不想抽身——
怎么看都是孽缘啊!
贺砚当然不知道郑允初一转头给江淮打电话了。外面还早,他也没打算太早回家。
小祖宗饿了,想吃肯德基,不给吃他又吵又闹,还对他刚买到手的佩奇小猪的脑袋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贺砚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带着他去肯德基里,买了一份薯条和甜筒。
大冷天的,这小子居然想吃甜筒,最讨厌的是,这家伙也怕冷,不敢吃太多,舌头在在最上面舔了两口把甜筒丢在一边了,薯条也是,薯条上沾的番茄酱吃的精光,薯条一点都没动。
贺砚手掌在他脑袋上呼扇了一把:“都吃了,不吃光晚上没饭吃。”
“我可以去毛毛家吃,反正哥哥你做饭很难吃。”小朋友对贺砚的威胁毫不在乎,反而吐着舌头,露出了嫌弃的笑容。
“最好你也去毛毛家睡,明年你都不用回家了。”贺砚冷哼一声,“你一回家,我把你丢到门口垃圾桶里,让捡垃圾的人把你带走。”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贺米米皱着鼻子,心中满是不忿,但他知道,现在的他是斗不过贺砚的,半委屈半伤心吃完了一盒薯条,看着别的小朋友面前满满的一大盘,贺米米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凄惨无比。(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