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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飘忽了一会儿过后,季马还是稳住了心神,说道:“大人,来之前掌柜的特意嘱咐小人,芈系以昌平君为首的楚系臣子,从昨夜至今相互之间若有联系,恐怕会有所举谋,我等还需多加戒备,方为上策!”
“嗯!”听到这些消息,萧默的脸色也变得凝重,沉声说道:“我也派遣赵乾去打探过,芈系之间的来往人员翻了一倍,恐怕已经在找机会对我等下手了!从今天开始,驿馆之内要严密布防,仔细巡察!”
“喏!”旁边儿的赵乾和季马,齐声回应。
“大人……”这时,季马出声问了句:“若我们只等着防守,会不会太过被动了?”
“哦?”一听这话,萧默与赵乾相视一眼,颇有些惊讶,出声问了句:“壮士有何高论?”
这时,季马憨笑着说道:“小人就是个粗人,只不过是以前酒楼刚开业的时候,总有小混子来酒楼闹事,每次都是我们去阻止,可是对方见到护卫就跑个没影儿,这一来二去的,损坏了不少的桌椅板凳,还吓走了好多食客。”
“最后,还是掌柜的出了个主意,让我们主动出击,跟踪找到对方的老巢,然后将其一网打尽,更是时不时让护卫在大厅前巡视,从此再也没有遇到前来捣乱的混子!”
这个故事,听得萧默心头一震,往前挪了挪,看着憨厚老实的季马,呢喃自语道:“壮士的意思,是让我们派人出去主动袭击?可是这样一来,若是被人发现是我们所为,那可是会被秦国驱逐的呀?”
对此,季马也是连连点头,没再说话。
这时,赵乾猛地反应过来,眯眼问道:“季马兄弟,你们对咸阳城楚系臣子的府邸熟悉吗?”
“那当然熟悉!我们护卫经常给咸阳城的达官贵人府中送饭,整个咸阳除了宗室和王宫,其他地方我们都熟得很!”季马很耿直地回道。
听到这个答复,赵乾立马兴奋地扭头,对着萧默说道:“大人,没准此法真的可以!季马和这些护卫兄弟对楚系臣子的府邸这么熟悉,到时候让他们带着我们行事,不求杀人,只求捣乱楚系的防卫,让他们只顾自保,无心再对付我们!”
“就算最后出事,我们使团初来咸阳,对咸阳周边都不熟悉,也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更何况这弩箭乃是秦国所有,更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赵乾越说越激动,对这个想法简直满意到了极点。
不光赵乾,就连萧默也心动不已。与其坐等对方打上门来,空耗心力,倒不如派几人先去对方府中捣乱,烧些东西,让对方没有精力对付己方,疲敌之计,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呀!!
想到此,萧默眼睛微微发亮,问向季马:“季马兄弟,你带来的护卫有几人熟悉楚系府邸?”
“加上我的话,应该总共有四人!”季马翻着眼睛想了想,给出了个准确的答案。
“四人吗?那应该够了!!”萧默低声念叨了句,随即目色一定,向季马叮嘱道:“季马兄弟,现在有一事需要你们协助。”
听到萧默这么客气的话,季马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掌柜的让我们来就是听从大人的调遣,大人有任何事务尽管吩咐,小人绝无二话!”
“好!!”萧默拍案叫好,对季马的直爽和热情感到分外亲切,当即吩咐道:“季马兄弟,我想让你派出几位兄弟,去楚系这些人的府邸捣乱,但是尽量不要杀人,只需要让他们人人自危即可!”
说着,萧默看了眼赵乾,接着说道:“至于人员方面,若是不够用,我让赵乾指派人辅助你们,能做到吗?”
“大人放心,季马定然不负大人所托!!”当即,季马郑重地向萧默保证,一脸的自信。
“哈哈哈~~好!”听到喜人的答复,萧默满面红光,甚为惊喜。
有了季马带头,向芈系臣子的府中捣乱,驿馆这边的压力定然会小很多,应对芈系的打压,将更加有把握!
再不济,就找秦王诉苦……萧默的心里,早就想好了数条对策。
“大人?”这时,季马有些疑惑地问道:“大人,既然要主动出去,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闻言,萧默眯着眼思索了片刻,郑重其声:“就今天!!”
画面一转,昌平君府中。
“后儒,前去行刺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昌平君熊启,一边翻看着手里的竹简,一边出声问向堂前的后儒。
“昌平君,已经准备好了,算上昌文君、建文君以及其他臣子府上的护卫,总共筛选出来五十位好手,个个都精悍勇武,身手敏捷,且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手!”后儒在堂下回复道。
“嗯,好!”熊启满意地回复了句,随即还不忘叮嘱道:“此次行刺,一定要快准狠,争取一次就要了赵使的命!永绝后患!!”
“喏!小人明白!!只是……”后儒回得坚定,只是眉眼微皱,心有所问:“昌平君,如果让这些人带着弩机前去,效果应该会更好!”
“不行!!”对此,熊启反驳得很是干脆:“弩机乃是禁制军备,我们私下扣留就已经翻了大秦律法,若是随意动用,一旦被查出就是抄家灭族的后果!不到最后关头万不可行刺险招!!”
“这……是,小人明白。”后儒沉吟了下,最终还是点头。
熊启所言不虚,这秦国的军弩要是射了赵国的使臣,那这件事恐怕永远都别想安宁了。
而且,军备的事干系重大,也牵连甚广,万一因为一个赵使,暴露了芈系的重要隐秘,那将会是难以估量的损失,熊启根本不敢想象。
是以,想通事件微末之后,后儒倒也没再多言,尽是遵从。
见状,熊启呼了口气,说起了另一事:“最近芈儿已经向嬴政提了约见之事,嬴政近日学业繁杂,没有应约,但是许诺过几天会主动联系芈儿,到时候你注意些消息,这件事情不容有失!!”
“昌平君,芈宸都不愿襄助我等,我们还要为他们做事吗?”后儒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反问了一句。
对此,熊启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更有些疼惜,低声呢喃道:“楚国,需要芈系……”
“……”后儒沉默不语,顿了顿才抬手长揖,无声道别。
一句话,道尽万千悲苦无奈。
秦王宫,北宫别院。
吴成一脸尊崇,目光纯净无杂念,向嬴政禀报:“公子,赵厚传来消息,芈系定下今日夜间,出击刺杀赵使!”
屋内,嬴政看着面前的棋盘,手执黑白双子,来回把玩,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道:“城卫军目前是蒙家在掌管,你去给蒙恬传个消息,告诉他赵使来秦,这等关键时刻,城卫军晚上应该多派些人巡防,咸阳的治安不能有乱,否则让外人看了笑话。”
“喏!”吴成听命。
嬴政看着桌上的棋局,蓦然一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屋外,太阳西斜,落日的昏黄辉光透过窗台,洒落在嬴政所在单位木榻上,黑白双子被余晖照耀,原本的黑白明玉的颜色反而不太明显,从另一角度看来,皆被黄光所代替。
芈系……赵使……亦如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