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意味深明地回了句,深深地看了眼赵诗雨。
“(¬¬)?”赵某人不明觉厉。
殿外。
在出了静泉宫之后,嬴洪转身看向身后两位大神,先朝着徐福说道:“徐福先生,这王陵修建一事,依我看还是徐徐图之,不用操之过急,最初阶段先征发五千囚夫参与,等国务事毕,空出人手以后,再全面动工吧。”
“一切都听宗正安排!”徐福拱手施礼,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对徐福而言,人力多寡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只要你让我开工,哪怕是修五十年,徐福也没意见。反正只要开始动工,就已经算是在出力了,别管修得快慢与否,这都是为秦国打工,都是有寿薪的~~!
换句话说,徐福还巴不得你多修十几年,这样也好愉快地摸鱼,就是……
徐福转脸扫了眼卢生,一脸的嫌恶。
要是没这狗比在,那就更愉快了!
嬴洪见徐福很知趣,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倒也有了几分好感,随即看向一旁的卢生道:“既是公主举荐卢生先生参与王陵修建,届时还望先生费心,二位一同协力,老夫相信修陵一事也会坦途顺遂。”
“宗正放心,微臣定当竭力而为!”卢生恭恭敬敬地施礼,态度比徐福要端正不知道多少倍。
“有劳了!”嬴洪笑呵呵地点头,随即转身离去,留下在原地持礼相送的徐福卢生。
待到嬴洪身影渐行渐远,二人各自面带假笑缓缓平身,气氛一瞬间就变得焦灼、诡异。
“啧啧啧~~~”徐福率先打破沉寂,嘴角挂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还有三分的漫不经心,一边咂嘴一边嘲讽开喷:“堂堂道门嫡传,奇门正统,居然死赖着碧莲掺和进旁人的风水局当中,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是给你们道门长脸啊~~!”
显然,对这个半道插进来的b人,徐福心里的怨气还是很足的,喷起来毫不嘴软。
“哼!”听到这么“露骨”的话,卢生脸上仅有的一丝尴尬也瞬间消散,冷哼一声,很不客气地反怼道:“我准备的风水局比你高明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公主不给机会,哪用得着与你这贼子共事!”
龙首原天宫的修建,绝对会是这数百年来最伟大的风水局,但是奈何……事儿被主子推了,还挨了顿打,血亏。
原本,卢生还对今日之事有点儿介意,毕竟跟同行抢食确实是自己理亏。但是徐福这一阴阳怪气,卢生这小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这肯定就不能忍啊!
当即,就见卢生嗤之以鼻,桀桀贱笑道:“区区一个王陵,求我我也不会干!你一个鬼谷传人居然主动请缨给人修墓,传出去鬼谷老先生的脸都臊得慌!”
此话一出,徐福的脸立马就阴了下来,原本扇形统计图般的神情立马被狠厉所代替,怒声喝道:“老狗,上次算计我的事情还没过去,如今竟然还敢与我争功,真以为我徐福怕你不成?!!”
“来呀!你个b崽子!有本事打一架!!”卢生两眼一瞪,上下扫了徐福一眼,挺直了胸膛,不甘落后地龇牙咧嘴。
“老狗!!”徐福眼睛瞪圆,血丝密布,两道粗气从鼻孔喷出,崩天之怒即将爆发。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王宫重地不能停留知不知道!”
就在两人脸贴着脸耍狠斗勇,眼瞅着要打起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呵斥,打破了僵局。
只见道路尽头,一队十几个体型魁梧、人高马大的持戟甲士缓缓走来,为首之人正是先前挨了板子的赢凡。
嬴凡虽然看起来憨,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稳住的!
有嬴凡统领的郎中侍卫,堪称这静泉宫中的“城管”大队,个个就跟练块的土匪一样,一脸的悍相,镇守王宫重地半年多以来从未有失,连只鸟想飞过去都要被射下来检查身体!
也就是前几天栽在了赵诗雨的手上,要不然凭借驾前小弟的身份,朝野上下谁人不给面儿?那可谓是横的一批!
说话间,郎中侍卫就来到了二人跟前,左右合围,将徐福卢生围在正中。
“哪来的?不知道王宫禁地不可逗留吗?”嬴凡上前一步,单手持戟搭在肩膀上,一脸的痞相,脸上横肉耸动,恶贯满盈。
那宽若门板一样的身型,压迫感十足,徐福卢生两个方士叠在一块都显得瘦弱不堪。更要命的,是周围一圈的大汉,个个都是这等体型,极具视觉冲击。
“……”徐福、卢生对视了一眼,默然无语。
“头儿问你们话呢,听不见啊!”眼见这两人没动静,不待嬴凡出声,旁边几位高壮汉子就不耐地呵斥了句,连嘴皮子都抽了几下,好像三言两语不投机就要打起来似的。
眼瞅着周围一圈壮汉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徐福紧忙朝着嬴凡拱手一礼,道:“太卜府卜丞徐福,见过这位大人!”
“卜正卢生,见过大人!”身边,卢生也适时施礼,审时度势,机灵得一批。
“太卜府的?”听到这儿,嬴凡脸上神情一顿,神色间的痞相收敛了不少,正视着徐福二人,皱眉问道:“既是卜师,怎的在此逗留?”
在嬴凡的脑子里,这世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像大哥一样的尊长,另一种就是诡异莫测的方士。
或许以后,还要加上一个女人……
前者惹不起……后者邪门诡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下套,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在一听徐福的身份之后,嬴凡的表情语气也都客气了不少,这微妙的变化就显得很从心。
被嬴凡问起,徐福自是从容对答,持礼道:“回禀大人,徐福受君上诏命,专职王陵修建,如今与这位卢生大人有了一些征程上的争辩,也就在此停留了片刻!”
“是这样吗?”嬴凡浓眉大眼随即转向一旁的卢生,脸上还有些狐疑。
“对~对!嘿嘿嘿~~!”卢生两手一拍,附和着说道,脸上还不忘表现出一张狗腿的谄媚笑容。
听到此,嬴凡想了一想,也没想个所以然来,不过看这两人“和善”的样子,倒也就没再继续难为,摆摆手道了句“下次注意”,便领着一众壮汉前去继续巡逻,不再理会。
等嬴凡一行人远去之后,卢生转过身,脸上谄笑还未褪尽,就跟满脸鄙夷嫌弃的徐福对上了眼。
“哼!”顿了顿,卢生袖子一甩,脸上笑容立马退去,甚至还晦气地啐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背影孤傲决绝。
“sb!”徐福无声地张了张嘴,口型经典又朴素,白眼一翻另开一条道,与卢生背对而驰。
蕲年宫,御衣署。
昔日为嬴政定做公子正服的地方,也是秦国历代君王正服的生产地。
嬴政站在外堂正厅中,负手而立,眯着眼听着内室当中传出来的动静,咧着嘴角笑容不止,满满地不怀好意。
“你就是外面说的那个嬴凰啊?不愧是我们秦王挑的人,这模样就是俊~~”
“话说,老身活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秦王出兵讨夫人的,这宫里头前前后后的王后贵妃就没一个有此殊荣。姑娘,你这是头一回呦!”
“谁说不是,老婆子听宫里人说,姑娘你跟王上走得很近呐~~都睡到静泉宫啦?还听说怀了我们王上的孩子,怎么看肚子看不出来呢?”
“哎呀~~你怎么毛手毛脚的,好端端摸人姑娘肚子作甚?也不看看你那双手,跟个枯树皮一样,公主这皮质娇嫩得滴水,剌疼人家怎么办?”
“我这不是关心姑娘嘛~~不过你还别说,看姑娘这腰肢~这身段,一看就是能生公子的……就是前面有点儿瘪,这以后会不会饿到孩子?”
“你老太婆子瞎操什么心,宫里那么多乳娘,还能轮到你不成~~”
“说什么话呢~~我不就是关心一下嘛。”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量,姑娘都不高兴了~~”
“嗷嗷~”
谈话声归于平定,一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内室逐渐无声,随后门帘被挑起,赵诗雨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来到嬴政身前,赵诗雨眯着眼抬眼望去,仿佛眼瞅到了对方嘴角还未平复的一丝笑意,眼底瞬间变得阴冷。
“你故意的?”阴寒如三九天的凛风,带着僵硬的冰碴子,刮到了嬴政的身上。
“呼哧~”嬴政吸了吸鼻息,一脸茫然又无辜,懵懵地问道:“什么?”
赵诗雨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眼一脸“莫名”的嬴政,转过头没有搭话。
“咳咳~”见状,嬴政轻咳一声,随即轻声说道:“你的朝服就按照公主长裙的样式做,朝服的纹饰遵照朝中百官的样版,布料我会让王婆她们用最好的蜀锦,给你做几身独一无二的女子朝服!这几天御衣署星夜赶工,下次朝议前就能做出来!”
“……”赵诗雨微不可察地一叹,对朝服反而没多大兴致了,有些颓丧地嘟囔道:“随便吧~~我再也不想来这破地方了~!”
“哼哧……”嬴政一时失声,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捏着鼻子搓弄,装作不舒服的模样,表情管理极度浮夸。
赵诗雨“核善”的小眼神儿扫向嬴政,定定瞅了好一会儿,最终因为没有找到爆发的由头,也就憋了下来。
“呼~~走,去吃饭吧,吃饭!”嬴政适时出面,看了看情绪有些不稳定的赵诗雨,在一旁轻轻念了几声。
赵诗雨闷着脸没有反驳,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定制朝服,也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