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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随风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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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朋友。”我淡淡地说。

    “熟吗?”

    “熟极了。”

    “她叫什么名字?”

    “卢曦。”

    “就是她!”朋友大声说。

    晚上,卢曦来看我海关的事情办好了没有。听说办好了,她挺高兴,说:

    “你也不请我喝一杯?”

    我说:“你要喝什么酒?我这里可只有芬兰伏特加要不我们出去喝?”

    她说不用出去,就在家里喝,芬兰伏特加蛮好的。“不在于喝什么酒,而在于跟什么人喝。跟你田大哥喝,哪怕是水,也能喝出稽康和阮籍的豪气来。”她说。

    “别晕我。”我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芬兰伏特加,又从冰箱里找出一袋榨菜,两个人便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谈话便开始向纵深发展。我问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国,她说我反复考虑,还是不能回去老公是歌舞团的第一把大提琴,报幕员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回去怎么办?烦都烦死了!我又问她在匈牙利的情况,她只说受了许多苦“往事不堪回首,原始积累阶段的残酷无情对谁都是一样的。”她说。

    我们都沉默了。

    良久,她问我:“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笑笑,说:“我想起两个人来。”

    “哪两个人?”她问。

    “一个是黑格尔。黑格尔曾经说过这样一段名言:‘人们以为,当他们说人本性是善的这句话时,他们就说出了一种很伟大的思想;但他们忘记了,当人们说人本性是恶的这句话时,是说出了一种更伟大的多的思想。’从国内到国外,这些年我见过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呀!谁还敢说人性是善的?除了特蕾莎修女──她不是人,是神。”

    “我赞同你的话,这些年来,我亲历了多少丑恶和恐怖呀,来,为黑格尔干杯!”她举杯和我轻轻一碰,然后又笑着问:“另一个人是谁?”

    “另一个是恩格斯。他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本书里,对黑格尔的这段名言进行了极为精彩的解释。恩格斯说:‘恶是历史发展的伟大动力和杠杆,它表现为对某一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为对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表现为恶劣的**力量。’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本意,只是觉得这段话说得棒!”

    为了黑格尔和恩格斯,我们把一瓶芬兰伏特加喝的干干净净。

    “我要走了。”她眼睛迷离地看着我,却不起身。

    “喝这么多酒怎么能开车?这里taxi也不好叫,你就住这儿吧。”我说。

    “哼,我就要看你留不留我。”她笑了“那我先去洗个澡。”

    我把我的干净浴衣取出来交给她“对付用吧,没女式的。”她接过浴衣,去卫生间了。

    我打开电视机,cnn正在播国际新闻:耶路撒冷又发生针对犹太人的爆炸事件;印度教徒和锡克教徒发生流血冲突;斯里兰卡泰米尔猛虎组织绑架西方旅游者作为人质;米洛舍维奇在科索沃地区实施种族灭绝计划,大规模屠杀阿尔巴尼亚族平民没有一条好消息。

    卫生间的门开了,卢曦笑盈盈地站在那儿,乌黑的长发散披在肩上,容光焕发,芬芳扑鼻。她穿着我的浴衣,并不太长,因为她个子很高。但过分肥大,像袍子一样。

    她问我:“合适吗?”还就地转了一圈。

    我笑了,说真好看。

    她说:“真的?”

    我点点头。

    她又问:“我在哪间睡?”

    我用手指给她,说被褥都是干净的。

    她想了想,又问:“你不来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我习惯一个人睡。”

    她长久地注视着我,目光十分复杂,然后快步走到我身边坐下,用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问:

    “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

    我的浴衣对于她来说本来就肥大,此时袖子已褪到了肩膀,两条丰腴的胳膊环绕着我的脖颈,更要命的是浴衣的腰带已经松落,她美丽的**和白嫩的腹部尽在我眼前。

    她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反应,笑了,用手摸着说:“我还以为你有毛病呢,现在你更得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了。”她一边说,一边跨坐在我的腿上,浴衣早已滑落,就那样**裸的,我可以闻到浓郁的肉香。我艰难地把头扭向一边,因为她那丰满的**已经贴在了我的脸上。

    她在我耳边急促地呢喃:“来吧,我不漂亮吗?我的下面都湿了。”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本能,说:“你漂亮,你是布拉格最漂亮的女人,我只是想和你能保持一种纯洁的友谊。

    她仔细地审视着我的眼睛。

    我问:“你不相信我的话?”

    她松开了我,说:“其实我也希望在这世界上能有一个纯洁的朋友和一段纯洁的友谊,只是我以为这样对你不公平。那我睡觉去了?”

    我点点头。

    她拣起睡衣,却并不穿上,只是在手里拿着,就那样**走到她的门口。

    看着她那翘翘的圆圆的屁股,我一阵眼晕。

    在门口她又回过头来扑哧笑了:谁会相信今天晚上我们没在一个床上睡觉?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goodevening!”

    她轻盈地去了。

    早晨我醒来时,她已不在。

    两年匆匆过去了,我们经常在电话里交谈,也见过几次面。我知道她生意做得非常好,手里握着大把的客户,着实赚了些钱。我劝她找个人嫁了,或者正式的同居,安安定定地过日子。她说嫁谁?和谁同居?是你吗?是你我就愿意,可你又不要我,还讲什么?天涯漂泊我无家,早想开了。

    我苦笑。

    有一天晚上,她又打来电话。这次不是漫无边际地瞎侃,她上来就问我对捷克市场的看法。我们俩都一致认为这里既不可能做大,也不可能做长。然后她说:“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挪个地儿呢?”

    “能去哪儿呢?”我反问。

    “我倒有个好地儿,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好吗?”

    “哪个国家?”我问。

    “暂时保密。不是不相信你,是你身边儿人太多。”她娇嗔地说。

    “好吧,走的时候记着来找我就行。”我其实也是开玩笑。

    她没来找我。

    倒是陶川出狱了,在满世界找她。

    她不见了,如同水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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