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的船帆也需要修补,还有甲板上激战过后的血迹需要冲洗。
整艘船变成了一个繁忙的工地,木匠们穿梭在军舰各个受损的部位,为这艘木质战舰做一下简单的修复工作,至于受损严重的地方,只有等到到达港口后,才能修理了。舰长威廉少校也变得异常忙碌,大战过后只是简单地和威克汉姆问候了一下,便去忙自己的事,关于这次战斗奥德里奇上校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来回答。
而那艘投降了的法国军舰,据俘虏交代是前法国皇家海军的四等舰“莺尾花号”,则是由“勉励号”、“狮子号”上抽调过来的水手负责操控,一直到舰队到达不列颠联合王国在印度的殖民地加尔各答为止。
至于那些阵亡的士兵,威廉少校专门到“狮子号”上,请了一个很有名望的国教牧师,来主持“豺狼号”上阵亡士兵的葬礼。虽然基督教也讲究入土为安,以等待耶稣在审判日的召唤,但海上航行就忌讳的就是尸体腐烂所导致为疫病流行。所以阵亡将士的遗体在收拾一番之后,便装入了裹尸袋抛入大海,以防疫病在军舰上爆发。
伯特那条受伤的腿,情况虽然不太坏,但此时在船上条件,实在不适合养伤。如果一不小心引发了炎症的话,那伯特只有截肢一条路可以走。
为了避免这个家伙被截肢的命运,威克汉姆厚着脸皮,向威廉少校讨要了几瓶威士忌,隔一段时间就为伯特做一次腿部消毒。这家伙倒是硬气得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竟然一声不吭,要不是额头暴起的青筋,威克汉姆还以为这不疼呢。
现在又到了消毒的时间,威克汉姆拿着一杯高度酒,和已经用沸水煮过一遍的纱布,走进了伯特所在的舱室。见这家伙精神头还不错,威克汉姆便说道:“伯特少尉,现在是消毒时间。”
其实很多人对威克汉姆的消毒方法表示怀疑,但威克汉姆总不能告诉这些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纪的人,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如果不注意伤口的消毒会导致发炎溃烂吧?如果威克汉姆真这样说的话,又会有几个人相信他?
所以威克汉姆在面对莫迪医生的质疑之时,便告诉他这是中国人的医术,他也只是跟一个去过东方的水手学习过而已。虽然这个托词还有些疑点不能解释清楚,但大家还是选择相信了威克汉姆的话,因为谁会吃饱撑得去找一个水手去对质?
伯特见威克汉姆又拿着烈酒进来,嘴唇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又嬉皮笑脸地对威克汉姆说道:“长官,你看我这两天恢复得挺好的,也没有发烧和发炎的症状,我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他实在是怕了钻心刺骨的疼痛,那烈酒倒在尚未结痂的伤口上,简直堪比耶稣被罗马士兵钉在十字架的苦楚。
这个时代的欧洲实在是没有什么麻醉药,做个外科手术都得硬挺着,如果需要截肢的话,那患者就更悲惨了。威克汉姆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伯特,然后缓缓地说道:“伯特少尉,如果因为发炎而导致截肢的话,我想这军队你就待不了。在一时的疼痛和永远地失去右腿之间,你自己选。”
伯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简直不敢想象失去右腿后的生活:不能和伦敦那些漂亮年轻的小姐们畅快地跳舞,还不能和朋友们去山林中打猎,更不能骑着骏马在乡间奔驰,这样的日子比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人难受!
难道他的后半生,要像个海盗头子一样,做一个滑稽的假肢,然后迈着可笑的步子爬上皇家歌剧院的阶梯?更为重要的是,失去右腿后伯特将不能在军队里服役,也无法实现他的抱负和理想。那他当初偷偷跑出来参军也就失去了意义,难道要拖着一条残废的腿,回去承受父亲的怒火?
神色变换之后,伯特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像被押向刑场的烈士般:“好吧,长官,你说服了我。希望这次受伤后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的军旅生涯就完了。”
威克汉姆好笑地拍了下这个家伙的背,说道:“行了伯特,只是消毒而已,又不是要你命,英格兰的男人可不怕这点小痛。这几天你一定要到甲板上多透透气,闷在船舱里伤口容易化脓。”
不得不说,那个莫迪医生的医术不错,伤口处理得很到位,再加上林梓涵这几天一直用烈酒给伯特清洗伤口,所以并没有出现发炎化脓的情况,情况还比较乐观。也许再过一个半月,这家伙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威克汉姆站起来,就那瓶剩余的威士忌递给伯特:“好了,以后伤口结痂我就不来给你消毒了。这瓶的苏格兰威士忌,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威廉少校那讨过来的,你就拿着自己喝吧,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威克汉姆肉痛地将威士忌递过去,说实话他对昂贵的法国葡萄酒不怎么感冒,反而是这种度数较高的威士忌对他的胃口。不过看伯特这小子蔫蔫的样子,威克汉姆只有将这瓶酒贡献出来了。
伯特还是看出了威克汉姆眼中的不舍,有些感动地说道:“长官,谢了。”威克汉姆斜着眼看了一眼伯特,说道:“光谢有什么用,总得有点实际的东西吧?”
伯特眼珠子一转,然后淫笑这说道:“等回到伦敦,我一定把我最漂亮的妹妹介绍给你认识。”伯特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妹妹,所以放却嘴炮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威克汉姆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在甲板上,他真想将这个家伙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成分。
PS:欧陆风云喝过七十五的朗姆酒,一嘴全是酒精味,不加冰块都喝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