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欢挂了一夜的点滴之后,医生告诉她可以出院了,只不过她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不能再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必须要万分小心地保胎。
她只有苦笑而已。
此时此刻, 她倒是很想要保持心情愉悦,可又怎么可能愉悦得起来。
钟问熙因工作的缘故没法一直陪着她,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就算是为了团团,你也得好好保重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千万不要任性了,知道吗?”
好吧,为了团团。
宁清欢想起团团,心里便又涌上一股暖意。
无论如何,她都还有团团。
她走到团团的病房门口,还没有进去,就被一只大手拉到了一边。
顾泽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却连连退后,直到被他逼入角落。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丢了。”
宁清欢靠着墙,容色苍白,避开了顾泽临灼灼的目光。
看着她的表情,顾泽临已经明白过来,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看见的人影,果然是她。
“清欢,昨晚的事,我全不知情。”
“你是来向我解释的吗?”
“我……”
宁清欢冷笑了一声,到这时候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顾泽临其实并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好孟萱茹发生关系,他当时完全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给他打电话说着他父母死亡秘辛的人,来头一定不简单。
孟萱茹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眉头紧锁,极力想要从模糊的记忆里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宁清欢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听他一句合理的解释,却发现他心不在焉,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
“顾泽临,你是不是没什么要跟我讲了?”
他看着她苍白的容色,心中愧意顿生。
明明就是一天之前,他还踌躇满志地求婚,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而现在,他却又惹她伤心失望了。
以孟萱茹的背景,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清欢,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泽临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她却伸手将他的手打落。
戴在她手上的那枚钻戒,生生刮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极长的划痕。
他并不觉得如何疼痛,看着她眼底的灰心与冷漠,一颗心早被钻了无数孔洞,麻木得没有知觉。
宁清欢强打起精神来,可眼底的疲惫还是出卖了她。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没有力气再去等他给出交代,也不知道应该希冀他能给出什么样的交代。
“顾泽临,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跟我一起去玩过游乐场的蹦床?有时候我们摔倒在了上面,但是旁边的人依然在蹦,于是我们怎么都站不起来。”
“清欢?”
她惨然一笑:“有些事情,好像不是努力了就可以重新来过。”
宁清欢推开了他想要离开,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愿松开。
“你放手。”
“多年前我就放手过一次,这一次,绝不会放了。”
“放手,算我求你。”
她平视着他急切而炙热的目光,心里即便早掀起了惊涛骇浪,表情却依旧是古水无波,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冷漠。
顾泽临就在她这样冷漠的注视里,指尖逐渐发凉。
松手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要紧紧抓住,却那么难。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妥协不是为了放弃,而是意图找到最好的结果。
至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只可惜他心中所想,宁清欢并没有懂得。
……
两天之后,宁清欢在钟问熙的陪伴下去了一趟手机店,毕竟手机丢了,实在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