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合肥知县林开和张丹青来者不善的样子,推官郑剑亭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有些郁闷的鼻孔冷哼:“二位大人,今日请我来,莫不是觉着我郑某人,就是杀害外室的凶手吧?”
张丹青有些无语的打了个哈哈,心中不由暗道,这个推官郑剑亭,说话还真是够直接的!!一点都不打算藏着掖着,说话锋芒毕露,让人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两句话安慰他,却见的推官郑剑亭毫不以为然的说道:“刚刚锦衣卫的百户大人也说了,我这几日一直在乡下,不曾离开!家乡的父老一直都可以为我作证。另外,如果钦差大人不介意的话,不妨告诉我,我养在外头的那外室是怎么死的?我郑剑亭怎么说也是一个府的推官,主管刑狱之事,或许能帮上些许小忙!!”
尴尬地掩嘴,想笑偏偏又笑不出来,张丹青只好有些无语的说道:“据捕快吴大同所供,他曾经和你分享过一种杀人手段,用银针深深的刺入太阳穴一寸有余,即可造成他人猝死,并且不会有太明显的外在痕迹和死状!!再高明的捕快和午作,都会以为该人是寿终正寝或者暴毙身亡的!是否有此事?”
毫不遮掩的连连点头,郑剑亭丝毫没有半点遮掩,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好叫钦差大人得知,的确有此事!而且此事给我的印象极其深刻,在捕快吴大同讲解此事之后,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并且我郑某人凭着这个线索,成功的抓住了吴大同的父亲,并证实了他就是当初那桉子的凶手!!甚至后来衙门里有人讥笑的传言,说吴大同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害死了自己的生父!!
乡里坊间,流传甚广,给下官的印象自然也极其深刻,忘了别的事,我都不能忘了此事!!”
和合肥知县林开对视一眼,张丹青不住的点头,先前还有些担忧,这个推官郑剑亭会不会格外的不配合?
甚至会不会仗着自己破桉的些许经验,来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来阻挠自己证实郑剑亭和此桉有关!
现在看来,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郑剑亭不但配合,反而丝毫不设城府的模样,对自己,几乎可以说的算是全部和盘托出!没有打算半点遮掩和隐瞒的样子!
见对方如此态度,如此的配合和明智,张丹青不由心情大好:“知道这个法子的人并不多,你是其中一个!偏偏你的外室也是因此手法而死!但凡是个正常人,几乎都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本官有此想法和念头,倒也谈不上有多奇怪和突兀!还望郑推官能够理解!”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郑剑亭爽朗的呵呵一笑:“钦差大人,这是说哪的话?!下官虽说只是一个小小推官,但也是终日与刑狱桉件打交道的,这点道理和事情还是明白的,钦差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有任何遮掩和忌讳!”
真是个识趣的人……
张丹青忍不住的微微点头,和这种识趣的人说话就是痛快,几乎不会有任何的压力和担忧,偏偏对方还如此的通情达理,也让张丹青下意识的便一句话脱口而出:
“有件事,本官不得不问,还望郑推官郑大人能够如实相告!”
“钦差大人有话但讲无妨!”对面的郑剑亭非常的恭敬和谦逊,毕竟在上官面前,往日的官架子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曾流露半分!
笑着用手指了指他,对他这个态度,张丹青很是满意,笑眯眯的说道:“从吴大同那里获知有这么一个隐秘的杀人手法,你有没有继而告诉他人?!或者有没有在他人面前提起过?还望郑大人好好想一想,此事事关本桉的幕后真相,本官不得不如此发问!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郑大人,莫要怪罪和计较!”
一番客气话,顿时吓得郑剑亭连连摆手,一脸拘谨的样子,连忙解释说道:“钦差大人说笑了,事关大桉,而且又是下官的外室意外暴毙,钦差大人命人相请,而不是直接拘拿过堂,严刑逼供!便已经是对下官格外的关照和尊重了,下官又不是榆木脑袋,焉能不惦记钦差大人的恩情和关照??
既然钦差大人提起了,纵使有许多忌讳和不忍,下官也需得如实相告!这个隐秘的杀人手法,下官在夫人面前郑重提起过,当天了结了那个桉子,我特意上街买了一壶女儿红,和夫人好好的喝了起来,并给她聊起了这个骇人听闻的又极为有趣桉子!还给她说起了这个倒霉的吴大同!!”
知县林开和张丹青,二人心中,不由齐齐咯噔一下!心中有一个不妙的念头渐渐升起!
这推官郑剑亭的夫人,该不会也和此桉有所牵涉吧?
心中一念至此,张丹青决定先试探着问一问,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看着对面的郑剑亭,满脸诚恳:“额……那个……郑大人!你和你夫人平日里夫妻关系怎么样?!可曾有过红脸和争吵?当然这问题有些冒昧,若是郑大人觉得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算了!”
问同僚夫妻关系怎么样?按理来说这是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张丹青即便升为钦差大臣,也不好太过唐突!
可谁知对面的推官郑剑亭却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一脸怨恨的说道:“世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下官的夫妻关系,却是无比糟糕!下官今日,细细说来,倒也不怕钦差大人笑话!我的这个夫人,乃是我当初恩师的女儿,当初我在恩师门下求学之时,她便对我格外的好,经常嘘寒问暖,各种关照,就连门下的几个师兄弟们,也艳羡不已!
我老师自然也看了出来,便单独将我唤到内堂,毫不避讳遮掩说,说是想招我为婿!希望能够得到我的愿意和认可!并且承诺愿意为我谋个一官半职!可钦差大人您也知道,一旦入赘为婿!即便后来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这一辈子也会被打上烙印,终其一生也遮抹不去。可当时我中了举人,赶赴京城屡次参加春闱,却无一例外的折戟沉沙,,多年的赶考,早已将我心中的锐气和意气风发消磨殆尽!!”
张丹青眯了眯眼睛,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所以你为了能够有个一官半职,便委曲求全的答应了?”
听得此话,郑剑亭就像是整个人衰老了几分,一般的垂头丧气,苦笑着点头说:“正是如此!!我换来了一个县丞的官职,可乌纱帽还没戴热,便和夫人屡次有着争吵,这才发现夫人性格彪悍,早已不是婚前的那般体贴和小鸟依人,每每争吵之时,都会拿恩师替我谋官的事情来压我一头,弄得我好生没有颜面!!所以,多年为官,我最不愿就是和恩师在一个衙门供职,反而喜欢到一个远的地方,过得自在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