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主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公主,在嫁给驸马爷之后,并不会住在驸马爷家中,而是住在皇帝御赐的庭院当中。
当然,驸马爷平时并不能够跟公主同住,公主是住在外院的,而驸马爷则是住在内院的。而关于夫妻同房,也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驸马爷必须在接到公主的招见之后才能与公主同房。而在这期间,嬷嬷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嬷嬷不同意,他们也无法同房。
即便是驸马和公主两人不约而同的要求增加同房次数,夫妻俩你情我愿,这在常人看来是无可争议的!
但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完全可以以荒淫无道的方式进行无条件驳回。
由此可见,驸马爷们的生活是多么凄惨。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的,虽然驸马也所过的生活比较凄惨,毫无尊严,但是他们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毕竟是皇上的女婿,在生活方面也是相当富足的。
不过驸马爷们必须要恪守夫道,并且做到从一而终,他们没有权利要求公主,而公主却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除此之外,驸马爷们平时所居住的庭院并不属于他们,他们只有居住权,却没有拥有权。
如果公主比他们先死,驸马还得需为公主守孝,披麻戴孝的在他的墓旁结庐而居,守墓三年!(这是父母死后的守孝礼节和规格)
而公主的府邸,在他们守孝完毕之后,他们就必须将庭院还给朝廷。如果他们先死,那么这座庭院就将是公主的养老地。
并且有了五代石敬瑭的反面例子,所以宋元明清的皇帝,对驸马都格外提防,一般来讲都不会允许驸马出任实权官职,这对稍微有点才学和官场地位的青年才俊来说,都将成了致命的打击,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谓的中了状元娶公主,那只不过是戏文里的笑谈!
试问这样的制度之下,但凡有点本事和资本的,谁还不愿意和公主沾染上什么关系?!
张丹青有这样的态度和选择,江都郡主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起初还以为他只是在乎头顶上的这一顶乌纱帽。可到现在才明白,但凡选择了做驸马,就意味着,要过上毫无尊严的日子!并且全家人都要跟着如此卑微,这显然是张丹青所不愿意接受的!
毕竟哪个成名的才子?愿意忍受这种不平之气?
深深的望了一眼张丹青,经过这么挑明说开,闹明了双方的症结所在,江都郡主的心情反而变得豁达起来,有些强勉的笑着安慰张丹青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穿了还是我这一身身份,让先生太忌惮了。呵呵,其实也没啥,明白了先生的介意所在,江都心中顿时一阵坦然,你放心,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来纠缠你了,真的……”
说完苦笑一声,便转身准备返回佛堂,欢快的步履之中,多少带着些许勉强……
“殿下且等一等!臣有事要问!”张丹青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忙伸出了手!
被突然喊住的江都郡主连忙回头,还以为张丹青是改变了心意,一脸欣喜的说道:“先生莫非已经……”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那座大宅子,是你主动找到徐妙锦对吗?”咽下口水,张丹青心中多少带着些许忐忑!两个人毕竟刚刚说清了症结所在,就要彼此划清界限了。
突然提到这一栋免费租来的宅子,或多或少会有尴尬和突兀!
原来是为了这个宅子,江都郡主悠然一笑,腼腆的撩了撩鬓边的青丝,将它挽到耳朵后夹起,害羞的点了点头:
“那栋宅子,原本是要来做公主府的,只不过我已经看破红尘,决议一生与青灯古佛为伴,那座府邸就用不着了,听闻先生回京为官,眼下并无居住之处,到处带人去看租房子的,江都就想着,那么大一栋宅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便宜租给先生暂时居住,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既然我留不住你,就让这一所宅子留住你吧!”
为了躲避夜晚宵禁,张丹青也不敢在街上过多停留,赶忙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宅子所在!
眼看都快到自家门口了,一队巡逻锦衣卫便迎面走来,来势汹汹的拦住了张丹青的去路,耀武扬威的高声喊道:
“前方何人?宵禁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何还在街上熘达?”
张丹青微微一愣,虽说自己是官,但毕竟妨碍了宵禁,多少有些心虚的笑着摇了摇手:
“我家就在前面,正要往回赶呢!还请诸位通融则个……”
领头的锦衣卫嘿嘿一笑,手悄悄的按下了腰间的刀柄,笑容显得极其狰狞而又可怖:
“有没有犯宵禁,那是我们说了算,可由不得你!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丹青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多了些许严肃和不悦之色:“在下张丹青,恭为正五品大理寺丞,能否请诸位高抬贵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众多锦衣卫不由的齐刷刷哈哈大笑,一个个奋力的掩着自己肚皮,为首的更是显得非常嚣张:
“正五品!你想笑死老子吗?区区一个五品官,就敢在老子仅锦衣卫面前炫耀,今个儿还就告诉你了,我们锦衣卫抓的大官,上到王侯宰相,下至平民百姓,什么级别和段位的人没抓过?遑论你一个区区五品官!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否则的话……”
“否则你该如何?”一个清脆的女生陡然响起,阴恻恻的发问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锦衣卫们大感不悦,连忙噼头盖脸的骂道:
“哪来不开眼的杂碎?!胆敢阻挠锦衣卫办桉?莫非是活到头了?”
寻声望去,却见得是一个灰衣女居士,一脸无悲无喜的朝着这群锦衣卫走来,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惊惧之色,身边连个仆人都没有,可她的脚步坚定,宛如来到了自己的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
这般对巡街锦衣卫的无视,让这领头的锦衣卫不由的怒气冲冲,可等这女子渐渐走到自己跟前,尤其是看清了她面容的时候,这些锦衣卫反而一个个变得害怕起来,手脚哆嗦的有些不知所措……
领头的更是惊恐的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发颤的拜道:
“小的该死,不知郡主在此,多有冒犯,还请殿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