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妇低垂着头,表情狰狞。
只得松开老夫人,退到了正门外。
“荣安,哪有似你这般编排长辈的!”凌老夫人低声训斥道。
凌玉余眨眨眼“这是编排吗?”
“我还以为这是性子坦率真诚有话直说呢。”
“我见嫡母和嫡姐就时常说老夫人泥腿子出身,偏生摆谱折腾人,鼻孔里插大葱,装蒜。”
“每每说完,嫡姐就会吐吐舌头说她只是说话直没恶意。”
“嫡母还会心疼的把嫡姐揽在怀里感慨一句,我的儿这么单纯善良可如何是好。”
中年美妇脸色煞白,如坠冰窖。
拄着拐杖的老夫人,气的直哆嗦。
凌玉余恍若不知,自顾自义愤填膺的看向中年美妇“嫡母,您听到了吗?”
“老夫人说,不可这般编排长辈。”
“老夫人、嫡母,快些入府吧。”
有辛夷那番掷地有声尊卑有别的话在前,又有凌玉余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在后,凌府一众女眷仆妇再不敢上前搀扶凌老夫人,生怕抢在新出炉的荣安县主前跨过正门,又得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
台阶下,十六个腰间配刀的侍卫,实在气势逼人。
而辛夷女使一人又有万夫莫开的霸气。
辛夷女使背后的八个婢女说上刑就上刑。
邢二家的在府里算半个主子,还不是又被扇巴掌,又被夹手指的。
阎王打架,小鬼们有多远就躲多远。
最有,气急败坏的凌老夫人自己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进了府。
凌玉余又装模作样的迁让了一番“嫡母,您先请。”
中年美妇目眦欲裂,深吸了一口气“县主尊贵,县主先行。”
凌玉余无辜的眨眨眼“万一事后嫡母又以我不孝编排我呢。”
“嫡母和嫡姐编排起人来我可招架不住。”
“唉,实在不想成为嫡母和嫡姐口中该死不死的老不死!”
走在前方的凌老夫人,左脚踩右脚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辛夷张嘴就来“来人啊,凌夫人把凌老夫人气晕过去了。”
中年美妇:……
凌玉余一脸担忧,提起裙摆小跑着来到摔得满脸是血的凌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孙女儿是带着太医回来的,您一定会没事的。”
“您就是再气嫡母和嫡姐在背后编排咒骂您,也得好好保重身体啊。”
“您若真气坏了,不就真的恰好如嫡母阖嫡姐的意了吗,真给她们腾开地方了。”
字字句句,都是戳人心窝的刀子。
凌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黑,血呼啦擦的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晕了。
“太医,您赶快给老夫人瞧瞧啊,可别真被嫡母气出个好歹。”
凌玉余后退一步,给太医让出了位置。
太医:这套操作可真熟练啊。
凌玉余抬抬下巴。
那是!
没辜负她离京前专门请教过顾皇后。
这世上,没有使不出的绊子掀不起的浪,只有不努力吹的风。
她是被顾皇后点拨过的风。
而辛夷和杜若,就是她这股风的翅膀。
她不求自己能似顾皇后一般,年少时让上京城官宦子女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