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余不动声色,继续道“嫡姐貌若仙子又有小菩萨的美名,兴许当真能一飞冲天呢。”
中年美妇真想扑上去堵了凌玉余的嘴。
“多谢余妹妹好意。”年轻女子微微颔首,任由侍女搀扶着离开。
凌玉余抬手指了指鎏金的菩提院匾额,朱唇轻启,不容置疑道“给本县主砸了这匾额。”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有本事真去出家青灯古佛普渡众生,一天到晚只知道惺惺作态。”
“此二字落于此,菩提可能都觉得晦气。”
“砸了!”
“去做一块金镶玉的匾额,取名绮练院。”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尚未走远的中年美妇和年轻女子耳中。
中年美妇怒形于色,年轻女子深以为然。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顶着小菩萨美名的凌大姑娘是何真面目。
无媒苟合,伤风败俗。
她作为赝品待在府里的每一日,凌大姑娘都在与男子红袖添香花前月下,可不就是侮辱了菩提二字。
等凌玉余的人收拾干净菩提院已近日落。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河间上至官宦豪绅,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凌家添了位甚得圣心的荣安县主。
与凌家交好的官员们还在思量着准备厚礼上门祝贺一番时,就又听说了凌府正门外发生的争执。
据说还是以凌夫人气晕了凌老夫人而落幕。
这下,便有些犹豫着是否该上门了。
可偏偏,荣安县主没有给予众人太多思量时间。
在凌老夫人醒来后,荣安县主就给河间大小官员府上的正经女眷送来了赏花宴的请柬。
两日后,于凌府花园设宴为凌大姑娘饯行。
没错,就是践行。
赏花宴的请柬都送了出去,消息才传到了在南山院侍疾的凌夫人耳中。
两日后,为莹莹饯行?
这不就是逼着莹莹走!
“老夫人,您想想办法啊!”凌夫人急的来回踱步“难不成真让那个赝品代替莹莹去上京城拜见顾皇后?”
凌老夫人声音沙哑,呼吸格外沉“你别晃,晃的老身头晕。”
“莹儿名声在外又清新脱俗,陛下到底是个男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陛下看中了莹儿,当即要纳她入宫,该如何是好?”
“依老身看,索性让她入宫应顾皇后的召见,若得赏,也是莹莹的名义,若不慎遭劫,也只是个替身罢了。”
“莹莹无恙,准孙女婿看在莹莹的面子上也会护着凌家的。”
中年美妇没有老夫人的好心态,憋着一肚子火,说出来话听起来就很是冷硬“老夫人,人被捏在手心里才会听话。”
“凌玉余那个贱丫头就是前车之鉴。”
“赝品入宫,就脱离了凌家的掌控,一番她生了二反骨有了二心,投靠了陛下和顾皇后,那对凌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您怕不是老糊涂了!”
“反正我不同意那赝品替莹莹入宫。”
一句老糊涂,让凌老夫人心头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