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家母果真是不一样了,连我这个母亲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乐然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她猛地放下茶盏,砸在桌子上,溅出不少茶水来。
“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窈儿才来住了两日,便又是挨打,又是上吊的。她不过就是稍稍任性了些,你至于如此对待她吗?”消息传递的速度好快!
“母亲,您听我解释,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萧乐然咬着嘴唇,很是委屈的看着她。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哪里误会了?说不出可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情了!”
“谢母亲。四妹妹愿意来家里小住,我和迟默都是极高兴的。说起昨日的争端,乐然确实是有错的,乐然年长,凡事若是四妹妹喜欢的,皆应该让给四妹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四妹妹说了些话,着实……着实……”
“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快说!”
“都先退下吧——只是那时四妹妹说府里的一应都是苏家的,旁人若是拿了便是偷盗。这话怕是不大好的,从小了说,家里有许多是御赐之物,旁的且不说,就说我陪嫁过来的那枚夜明珠,先皇曾说过,不过是寄放在萧家,若是说府里的一应都是苏家的,确实不大……从大了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属于苏萧两家的,怕是只有忠心了,可这般的赤胆忠心,若是因了家里人这几句无心的说辞,被有心之人误以为我们有二心,那可如何是好。故的,迟默才急急忙忙止了四妹妹的说道。还请母亲明鉴。”苏母听了萧乐然的话,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
“即便你说的有理,也是一面之词,来人,把窈儿叫来。”她仍是不松口叫萧乐然起来,双腿真是麻得几近毫无知觉。
跪在前厅等待的时间确是难熬,苏母也不着急,拿起杯子喝了几口,又吃了旁边果盘里的几粒果子,真是清闲的模样。
苏窈淑怕萧乐然说了什么与她不利的,人还未到,便急躁的说道:“母亲,莫要信了她的鬼话!”
萧乐然早知她会这么说,内心也就并无什么惊讶可言,只顾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母亲,她早上还打了烛烟,烛烟从前可是您身边的丫头,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现如今竟是……竟是也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母亲,乐然没有——”萧乐然竭力地争辩着,但因还未完全入戏,缺了几滴眼泪,眼下,也只有千方百计的示弱才有可能保全自己了。
“你怎的没有?”苏母猛力拍了一拍桌子,插在头上的簪子不住的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窈儿,你且先坐下。你若受了委屈,母亲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是,母亲。”说罢,苏窈淑安安稳稳地坐下了,可怜萧乐然还跪着呢,她悄悄揉着腿的手被方才苏母的那一拍也赶紧收了回来。
“我原来还真是小瞧了你了,不仅能说,还会动手了?早间打了烛烟又是怎么回事?”
“回母亲的话,乐然早间却是叫人罚了烛烟。因是烛烟照顾四妹妹不力,见她有了寻死之心却仍是未能阻止一二,若是今日四妹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且无论母亲和迟默会怎么处置了这烛烟,光是乐然,就定不会放过她。”
苏窈淑在一旁听着面露嫌弃地说道:“你倒是说得自己颇有人情了?萧乐然你恶不恶心?”
苏母瞧了瞧她,很是温和地说了句——“放肆!”
“母亲——”虽是呵斥,在萧乐然听起来也不过是装腔作势,不过她既瞧得出,熟知苏母的苏窈淑又怎能不知,不过是撒娇一二,便也就草草了了。
“母亲,乐然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未有一丝欺瞒。”此刻萧乐然总算是入戏了,挤出一二滴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必现。
“往日我见你,倒不似有这般伶俐的一张嘴,倒是我看走眼了。”
“乐然笨拙,不懂母亲的意思。”
“懂或不懂,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的。你既这样说了,我也不好罚你什么。但如今,你这计量我已然是领教到了,往后就不要再用了。若再在我面前耍些小伎俩,我定不会强饶了你。”
“乐然谨遵母亲教诲。”
“可不要只在嘴里应着,要应到心里去才好。你且先退下吧,我要与窈儿说几句话。”
“是,母亲。”忍冬见萧乐然已然是动弹不得,立刻跑上前来扶起她,可此时的萧乐然双腿已然毫无知觉,所以,几乎是被她拖着出去的,甚是狼狈。
“小姐,我给您揉揉。”忍冬很是心疼的为自家小姐揉着腿,还不忘不断地骂着那对母女,愤愤不已的模样,若不是因了腿的不舒服,萧乐然估计会笑出声。
不多时,朝虞向萧乐然走来,“夫人,奴婢已经查到了苏府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