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是等我的。”说罢接过萧乐然手中的嘉陵,逗趣的对着嘉陵说:“嘉陵啊,你娘都不知道担心担心你爹呢,万一你爹有个闪失,你说你娘这番对我,会不会良心不安呢?”
萧乐然听了这话笑得“咯咯”的想,“才不会。”说罢,还像从前未出阁的小丫头一样,蹦蹦跳跳的想园子走去,路过拱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苏迟默,“你才不会有事。”说罢,转了圈,哼着些自编的小曲,踢着白色石子便走远了。
苏迟默看着萧乐然的模样,仿若又回到了几年前去萧府见她的时候,那时候他心里忐忑的很,想着原来熟悉的路线去寻一寻萧乐然,却也担心对方不认识自己,唐突了些。却不料,抬头便看见萧乐然那蹦蹦跳跳的模样,他终是笑了,蒙蒙细雨中,他知道,无论岁月如何流转,他的淳儿,总还是他的淳儿。
苏迟默低下头,看着嘉陵胡乱挥舞的小手,伸手捏了捏,“往后你长大了,要好好宠着你母亲,这一生里,父亲只剩下这一处光亮了。”
嘉陵像是听懂了苏迟默的话,很是认真的点了个头,苏迟默笑了笑,一瞬间驱走了方才所有的阴霾。
苏迟默走到石桥的时候才看到萧乐然一直站在桥的最高处看着他,他笑了笑,微风在夕阳中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二人相识一笑,萧乐然伸出手来说道:“欢迎回家。”
夕阳落到地下的时候,上位者走进了阴森的天牢,他看着眼前有些蓬头垢面的人时,心里莫名的火便燃了起来。
刘太傅看着面前的皇袍者,跪地而道:“罪臣参见皇上,罪臣参见皇上。”
“你有何罪?”
冷冰冰的声音叫刘太傅吓得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罪臣的女婿在河下一带仗着罪臣的名号贪污作恶,都是罪臣有眼无珠,才选了这样一门女婿,求皇上赐罪。”
上位者死死地盯着刘太傅说道:“还有吗?”
“还……还有……”
刘太傅听了这话,心里的鼓点子敲的越发响了,他不断的回忆着自己的桩桩“壮举”,也不知道是哪一件被查出来了,随便说一件又怕罪上加罪,正当汗珠落满一脸的时候,上位者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说道:“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十三年前,朕亲手把那么纯白的鞅儿交到你的手上,只盼着你继续教些圣贤之道与他。可你教了什么?坑杀!贪污!结党!权谋!陷害!你把朕的鞅儿活脱脱教成了个废人,教成了废人!!!”
“皇上不是,不是,微臣教的当真是圣贤之道,定是那傅太傅,那傅太傅……”
不等他说完,上位者抓着他的头便狠狠的往栏杆上撞了一下,“傅家?你还有脸和朕提傅家?京郊那些人,当真是流寇、山贼?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帝说完这番话,一手将他丢到了铁栏杆上,头与栏杆的激烈碰撞,瞬间益处了一股子血腥味,刘太傅被如此暴怒的上位者已然吓得不能自已,完全顾不得额头上的血痕,他不断地磕着头,“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饶命?”上位者接过侍女的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你的命,你全家的命,朕一样都不会放过!!!”说罢,转身离开,留得刘太傅一人在牢里痛苦嘶喊着。
上位者一夜未曾入眠,一个人站在钟楼上看着太子府的方向,他手中拿着故皇后的画像,心里有些难受,“莲儿,对不起,没能把我们的儿子教好,如今走动这一步,朕怕是也保不住他了。”
翌日,皇帝宣布废太子,朝堂上一片死寂,只唯独刚回朝的陵王站了出来,“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番湖心岛之案,皇兄虽有过错,但罪不及废。应是有人误导了皇兄,还望父皇给一次悔过的机会与皇兄。”
大理寺卿上前道:“敢问陵王殿下,何为误导?如何误导,谁人误导?那百十孤魂,民间千万怨愤,难道只是一句悔过便能消弭的吗?微臣请求皇上废除太子。”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上位者见陵王已然尽力,且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于是说道:“陵王,太子是你的皇兄,你感念着那一份亲情,朕明白。但是,太子失德,朕必然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废太子陈鞅,即日发配雍州,无诏不得回京。”
苏迟默站在大殿之下,听着这样的判词,混着旁人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他嘴角微扬低头轻声道:“天道岂能这般便放过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