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璎璃?”石门相隔,梅疏影当即大声回道。
“公子!正是璎璃!玖璃与小姐也在!方才我们于地阁中听闻声响,因而急急赶来……公子发生何事了?!”
“此间说来话长,我与端木宗主一时被困玉室中,石门机括已被毁,需从外边打开。”
玖璃与璎璃闻言大震,忙于一侧去寻玉室于外的开关,却发现开关上也已被震出了数道裂痕,凝力拍下,亦是没有反应。
璎璃当即道:“公子!外面的开关也已被毁,毫无反应,公子且退后,我与玖璃合力击出一掌,试试能否将石门破开!”
梅疏影立时道:“不行!此间石门厚有数丈,力逾千斤,你俩冒然硬破,反会震伤五腑。”
蓝苏婉试着将天蚕丝缠入门外机括中扳动,亦是分毫不能撼动。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皆无办法。
梅疏影眉间紧蹙。
端木孑仙望向石门前静立的人,忽出声道:“或可命绿儿去请我师叔青阳子来。”
闻言之人俱一惊,门外玖璃立时道:“可是昔日云门高人,鬼斧神刀青阳子前辈?!”
端木微颔首,梅疏影道:“此人就在梁州城内?半个时辰便能来了此处?”
端木道:“命绿儿去请,半个时辰应是足矣。”
门外蓝苏婉立时道:“我这就去通知大师姐!”蓝衣的人旋身而出,立时与玖璃往地阁外急急而去。
“公子!公子!”门外璎璃大声于内喊道:“公子再等少许,小姐与玖璃已然去了。”
“嗯。”梅疏影应了一声,未再多言。
端木孑仙却觉出他声息陡弱,空茫的双目静静望了过来:“可是毒发了?”
梅疏影依旧赤着上膊,闻言拧了拧眉,却不出声。
端木孑仙凛声道:“此下无事,你且过来榻上,我为你将体内之毒除去。”
梅疏影闻言不语,面上虽是冷着,却还是缓步移近慢慢于青玉榻上盘腿坐下。
端木孑仙凝神少许,却未再拔出针来,眉间轻皱一瞬,转轴移近,只伸指于他胸口往下连指点下。
梅疏影但觉肋下剧痛比之之前还要猛烈,如遭一记重锺。禁不住全身一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掌中所握女子之手极冷,指尖有着常年习针磨出的薄茧,但仍旧细瘦而纤长,柔润如玉。
端木孑仙腕间轻转,轻意地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漠声道:“此间银针取出便会染毒,不能再用,端木只得以指代针为你将毒血牵引至左臂上。”
梅疏影望了自己的手一眼,面上又冷,便于她厉声道:“可为何比之先前痛上数倍不止?!”
端木仰首:“只因先前我命你莫要行气,你仍妄自行气,以至毒血散开更广,现下我欲强自使其再行积聚,血脉逆行,自然会觉得更加不适。”
梅疏影冷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端木孑仙凝指从他肋下滑至肩头,再顺臂而下,一直将毒血引至手腕以下。忽出言问道:“之前行针我觉出毒血乃从左手流入血脉,阁主之前所受之伤可是在左手上?”
梅疏影忽闻她一声阁主,莫明拧了眉,偏过头极淡地颔了个首,也不管她是不是目不能视。
端木孑仙另一手忽覆到了他手背之上。
梅疏影只觉心头一震,回首过来便见她细细抚过自己的手背,指尖停在了那道已然结痂、微微凸起的伤痕上。
梅疏影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左手上所覆着的、她的手,下瞬便见面前的人漠然挑起伤痕一角,将那已然结痂的细长伤疤毫不犹豫地撕了开来。
梅疏影眉间轻皱,立时便见点点腥血从中涌出。
端木孑仙左手将他的手托住,右手凝指再一次从他肩头将毒血引下直推到那被撕开的伤口之前,忽正色道:“切勿凝气。”
梅疏影便见她凝指推至,那伤口顷刻涌出了浓黑色的血,细如流水,却久不止。
约莫过了半晌,黑血渐渐止了下来,梅疏影正要将手收回,却见她眉一皱,斥道:“莫乱动。毒血尚未清,不可疏忽。”
她眉间细细蹙了一瞬,似在迟疑,梅疏影正拧眉看着,便见她慢慢将他的手拉近,而后俯首将唇覆了上去。
梅疏影陡然一震,脑中似有惊雷闪过,竟全身都不能自主。
那人轻覆于他手背上,唇间微用力,细细地从伤口中将未清的毒血一点点吸了出来。
片刻之后抬首,血唇染血,她将口中毒血吐出,便取出一颗浅色药丸自行服了下去。
“此下应已无碍。”端木孑仙将他的手放下,极平常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