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终究有限,如果对低等级事件倾注过多资源,那高等级事件就没法及时处理了。这么说虽然残忍,那孩子的事情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死一个人,可是放任高等级事件发展,到时死的人可能是成百上千,甚至更多……”
“还是那套舍小保大的官腔。”狄岁寒再次打断唐羡鱼,“看来,这么多年,‘它’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两害,取其轻,这是自古以来的取舍之道。”唐羡鱼正色道:“不管基金会在你眼中如何不堪,它的正面作用总是远远大过负面的,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若是没有基金会,世间,怕是会艰难得许多。”
“世间自有其定数。”狄岁寒语重心长,“倒是师弟你,可曾想过,如今羡鱼斋到底是你的生活还是你的工作?你还是曾经那个为了救一只幼兽宁愿被师傅关十天禁闭的孩子么?”
唐羡鱼苦笑,“师兄,说来说去,咱们又绕到‘救苍生,还是救一人’的老问题上了。可惜争论了八十多年,咱们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如今咱们兄弟难得一见何苦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争论上。”唐羡鱼伸出手把住狄岁寒的手臂和声道:”师兄你难得来次天海,今晚我做东,顺便给你介绍些可靠的朋友。”
“应酬交际能免则免吧。”狄岁寒没好气道:“有空你还是多去去羡鱼斋,免得你那小伙计被人叼了去。”
唐羡鱼大笑,他这位师兄不喜与人交际,以现代观点来看就是轻度社交恐惧症。为了免去应酬,他还真是挖空心思,竟把方白当抓起来当做挡箭牌。可今晚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不能免去,“师兄啊师兄,你还真是关心咱这小伙计。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不在,那孩子也不会轻易出事的。”
“你说那个厨子?”狄岁寒直摇头,“他未必愿意出手。”
“我说的当然不是老罗。”唐羡鱼冲狄岁寒狡黠地眨了眨眼,“师兄你且附耳过来……”
看到唐羡鱼的样子,狄岁寒心中一暖,小时候师弟每次做了什么得意事情或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他会假装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将耳朵凑上去……
……
正在洗碗的方白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刚刚被人来来回回地讨论了好几番,而且还被当作逃避社交的挡箭牌。
此刻,他只感觉身体难受。
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方白身躯一震,如遭雷殛,莫,莫非是,肾透支?不对啊,这段时间一直都吃好,喝好,睡好,也没发生过任何形式的超友谊关系,怎么会肾透支呢……
站起身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决定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刚走出十几步,怪事发生了,所有症状统统消失,方白只觉得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使不完的劲儿,肾亏是什么?玩儿蛋去吧!
既然没问题了,那就回去接着洗,可刚到水槽边各种症状又纷至踏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几遍,他终于确定,自己得了一种名叫“不晒太阳会死”的病。
方白欲哭无泪,怎么就变成了太阳能驱动了?他九十度仰望天空,眼角噙着热泪,玩儿我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