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思思第一个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修如杰,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猫在楚歌怀里的诺诺,叉着腰,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修如杰,意思是,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也是,本来在办公室玩的好好的,可自己只发个邮件的功夫,他便跑没影儿了,赶紧去找如杰,如杰他也没看到,不过不用急,整个大楼里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家这个混世魔王的,他来通达,可是楚歌首肯的,谁也不能让他自己跑出去!
“诺哥,你若是再淘气,杰哥就让你跟芬奶奶在家待着,再不带你来公司玩了!”话的是如杰,跟楚歌一样,容貌上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变的是他的头发已经不再染成红色,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一身修身的定制西装,平添了许多贵气与稳重。
“嘻嘻”诺诺躲在楚歌的怀里吃吃的笑着,在为自己的又一次恶作剧得逞而雀跃,整齐的小乳牙露出来,不出的可爱。
“修一诺,妈妈过多少次,如果要出去玩,得告诉妈妈一声,免得妈妈担心你,再,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上班的时间不要跑上来闹,你不听话,又惹得楚伯伯没法工作了吧?”
接过小诺,思思抱歉的看着楚歌,五年了,当年决定留下的头发已经长至腰际,也与荏苒一样,思思喜欢披发,很多次,当她在设计部开会做着报告的时候,恍惚间,楚歌觉得是荏苒回来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不能完全的进入状态,可当思绪回旋,声音不是,表情也不是,五年了,他见过无数的女子,可是再没了荏苒
诺诺是如杰与思思的儿子,三岁了,调皮又可爱,还没出生,楚歌便认做了干儿子,修启志为孙子取名修一诺,意指做为男子汉要做到一诺千金,诺诺也怪,从开始学话就一口一个的管楚歌叫着爸爸,而对自己的亲爹修如杰,则是一口一个杰哥,偶尔犯上脾气还叫修总经理,如杰到不恼,他到乐得跟儿子当哥们儿处。
楚歌升如杰做了通达的总经理,他也想升汪靖琪的职,可是靖琪拒绝了,楚歌想想也就随她了,不强求,对于当年间接的帮荏苒出走的事,汪靖琪一直有着愧疚,荏苒走后,她病了一年,经过了荏苒的事,楚歌更明白了珍惜的意义,对于身边的人,他都尽可能的全其心意,虽然没有了亲人,可因为有他们在,自己就会无比的安定。
温泉医院的环境好,那里的别墅,楚歌让年老的荣管家夫妇住了下来,自己守着大宅,老陈退了休,换上了侄子小陈,五年了,他独来独往,孑然一身
如杰抱着设计图,跟楚歌交流着,沙发边,思思抱着诺诺,母子俩小声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逗得诺诺不时的哈哈大笑,有了儿子后,思思变得更加沉熟稳重,虽然一开始对楚歌多少抱有些意见,可是慢慢的,她也理解了,有些事,不能强求,不能埋怨,这是荏苒的决定,虽然代价惨痛,可只要是荏苒觉得对的,她也觉得正确,离开虽然遗憾,可这几年也让楚歌成长了许多,另外,在她的心里也跟楚歌想的一样,总觉得有一天,荏苒会回来的,一定。所以诺诺两岁后,思思接受楚歌的邀请来到公司上班,任设计部的经理,三人加上汪靖琪,公司的业绩也稳步攀升,至于修启志夫妇则有孙万事足,俩人的一年中足有大半年在世界各地旅行。
如杰做事他向来放心,所以,楚歌并没有太认真的听他,眼睛时不时的飘到诺诺那里,调皮的诺诺冲楚歌挤着鬼脸,楚歌面带微笑,心中却划过一阵失落,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意外,自己与荏苒的孩子平安的出生,如今也有五岁了。
谈好了工作,如杰抱着诺诺跟思思走了出去,座椅上,楚歌闭上眼,五年了,他一直都在寻找,可是荏苒,你到底去了哪里
即使没有表情,也毫不降低他的丰采与气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一一向他行礼,他点头回应,度假村,这个当年凝聚了荏苒心血的地方,人来人往,光影流离,楚歌站在那里,眸光深沉。
这里承载着自己的希望,荏苒与同学们的心血,当年大家意气风发,可如今,荏苒走了、保罗与艾玛也回国发展自己的事业、小帅死了、杜威成了阶下囚,时间过的快且慢,总是让人抓不住想要的东西,却也难以忘记痛苦的过往。
这里是那样的美丽,音乐喷泉,是荏苒的作品,还有那边的画廊,是她提出过的建议,温室里,栽满了她喜欢的雏菊,只要楚歌想到的地方,就总有荏苒的影子在,纠着眉,痛着心,却还是要镇定下来,因为他对自己发过誓,要好好的等荏苒回来。
与温室连接的画廊里,有一群年轻人正在忙碌,每个年轻的脸庞上都带着兴奋的光彩,全身上下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牵起嘴角,带着羡慕的表情,楚歌大步迈进。
“楚总!”有人眼尖认出了他,随之,后面的人一涌而上。
“楚总,谢谢你给我们机会!”
“是啊!楚总,这个机会真是太难得了!”
学生们激动的向他道着谢,楚歌微笑着回应,当年,荏苒过利用这个地方,为有理想的美术系学生免费提供场地办绘画展览,如今这里已经举办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义务展览,有多少学生利用这样的机会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只不过与当年不同,走廊的两边,只有一边提供给学生们,而另一边,则挂满了同一个人的作品,每一幅作品的右下角都有着同样一个签名——rr ,那是荏苒名字的英文缩写。
荏苒走后的第二年春天,度假村正式竣工对外开放,楚歌没有忘记对荏苒的承诺,让她做第一个展览者,虽然她已经离开了。
她的画都留在了温泉山庄,自从她走后,一楼的画室就再没人进去过,当楚歌带着工人打开房门,一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大小小几十幅作品,每一幅都细心的用白纱蒙盖,一一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都编好了号码,掀开白纱,楚歌捂住胸口,积压的情感再一次暴发。
整套的画作讲述着一个动人的故事,第一幅画,是个少年,那是十年前的自己,长过鬓角的头发,狭长傲慢的眼睛,撇着的嘴角,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的不屑,摸着画,楚歌苦笑,原来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吗?还真是个讨厌的人,这么让人讨厌却依然让她一见钟情,接着的几幅里,出现了一个头发黄黄身材胖胖的女孩儿,偶尔躲在树下,偷看着草坪上的两个男孩子在踢球,偶尔趴在阳台边,看楼下的少年在花园漫步,少女的目光期待又隐忍,一幅一幅诉着的都是荏苒与自己的故事,有争吵、有甜蜜、场景也各有不同,最后一幅,是荏苒在筹备婚礼时画的一幅未来的畅想画,画中,是一家三口在海边看日出
“为什么不是看夕阳。”楚歌记得,荏苒在画的时候,他突然的问。
荏苒收起画笔,有些惊讶的看他,突然问:“你喜欢夕阳?”
“嗯!”他点头。
“可是夕阳总会给人伤感,不如朝阳充满希望!”这话时,荏苒的眼睛笑弯弯的,是啊!希望,她当时一定是带着满满的希望,可是最后
抚摸着每一幅画作,点滴涌上心头,特别是一家三口在海边的那幅画里,荏苒在画孩子的时候那充满母性光辉的表情一下子闪现在眼前,五年了,自己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泪,可是当思念涌上心头,喉间总是压抑着不出任何话语,离开画廊,一个人走在度假村的花园角落,那里种着一种不出名的小草,其实不只这里,大宅,温泉山庄,他都叫人种上了这种小草,它在春季发芽,夏季葱郁开花,秋季可以采摘制药做茶,它的名字是荏,人们俗称为白苏。
她曾过荏苒是一株小草的名字,查过资料,原来还真有这一种草,她走后,楚歌总是能够记起好多他们在一起时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梦里,她是那样鲜活明媚的站在自己面前,微凉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笑着永远不会离开,可是醒来,房间依旧黑暗凄凉,自己还是孤单一人
轻捻叶片,触碰鼻尖,一阵芳香沁入心头,是荏苏的清香味,那是荏苒的味道
习惯了下班后也要在公司多待一会儿,桌上放着一份还没有打开的邀请函,楚歌知道那是什么,笑笑不理,这时,门被打开,汪靖琪温和的声音传来!
“一起吃饭吧?”
“好。”
餐厅的一个安静的角落,是俩人固定的位置,多数的时候,下班后,俩人都是到这里用餐,然后各自回家。
沉默,熟识多年的两个人,已经没有太多的话可,白天,公司的的公事一堆,而到了下班后,俩人也没有过多的私事可以聊,也不是没试过,只是聊着聊着,便都是伤心的事,所以沉默,是最好的一种相处方式。
年过四十的汪靖琪眼角眉梢都带了些沧桑,可气质却依然干练,荏苒走后,她自责到患的严重的抑郁症,治了一年才好转,楚歌也知道了她与时凯之间的事,只是,他没有问过她只言片语,只有感叹,身边的女人,为何会为情如此执着,妈妈、晴姨、靖琪姐妹、还有荏苒!
“刘校长的邀请函已经寄过来三封了,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吃过了饭,喝咖啡的时间,汪靖琪突然开了口。
楚歌笑笑。“还真是够执着。”
“去看看吧!对于你来,投资建一所新学校不算什么,可对于山区的老师和孩子来,那是她们的希望得到了达成,如果你能去,她们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想去。”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因为云山是荏苒的家乡,可是楚歌,如果你还抱着希望,就一定要去触碰一些东西,虽然它们会让你痛,可总好过绝望。”靖琪笑着,放下咖啡杯。
楚歌扬了扬眉毛,脸色上有些不自然。绝望,是啊!最痛还能痛过琪姐吗?抱着希望等着时凯回来,可他却再也不能回来,没了希望,可不就是绝望吗?与自己这点事比起来,琪姐这么多年一个人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真是没法想像。
“好吧!我去。”
靖琪笑笑,又:“到了云山,还准备住那里吗?”
“嗯!”楚歌点头。
这几年,楚歌在工作之余也在继续着爷爷做的慈善事业,可与爷爷不同,他更多的是倾向于教育,因为这个过程中,他可以看到好多孩子,荏苒走后,他不曾仔细看过任何女人,可是孩子,却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结,也就是这样, 每当看到孩子们的笑脸,他都会觉得内心的感情得到了释放。
云山与临海交界处,苏诚与靖雅在那里办了一个小医院,有一次,俩人回来看苏民的时候,无意中对楚歌起,他们医院附近有一间小学校,环境优美,民风质朴,可是那里的孩子缺少师资,更缺少一些现代化的教学用具,楚歌放在心上,捐一所小学不算什么,所以他交待给汪靖琪后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可半年后,这个小学建成了,学校的刘校长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来找楚歌,要他一定要赏光来一趟,让孩子们亲自感谢他,见他没有回应,后来竟然发展到了寄邀请函这么隆重。
经不起这么热情的邀请,楚歌开始搪塞,他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没时间,只是云山,是他不愿意去触碰的地方,虽然他每年都会去几次,给时警官扫墓,可是若平时去,他总要下好几次的决心。
靖琪所的那里,是云山荏苒的家,在爷爷去世前,荏苒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她走的突然,只带着随身的衣物,连在温泉山庄的东西也没有拿走,楚歌一件件的整理收好,她的所有用过的东西,楚歌都留着,包括半瓶的洗发水、半管的唇膏、用了一半的化妆品,看过的书、喜欢的小玩意、衣服鞋袜,所有的所有,他都保持着原样放在那,在他的心里,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荏苒一定会回来,无论多久,他都会等,就像当年,她等自己一样!
五年了,他终于蚀骨的明白了她当年的痛,那七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他终于理解,他一直乞求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只要一次,他都会感激不尽,只要她回来!
每一次来云山,他都会到这住上一晚,城市扩建,像这样的老旧小区都在规划之中,单元门上写上了拆,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楚歌也在第一时间买下了这块地,高出市值一倍,可是他没有拆掉房子,也没有任何的规划,它还在这里,他留下了荏苒的家。
荏苒的家,所有有过荏苒气息的地方,楚歌都维持原样保留,包括那个荏苒只待过几个小时的公寓,房门密码还是981019,他希望有一天,她累了,想回来看看,能够走进那个公寓,按下熟悉的密码,到里面歇歇,981019,98年10月19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不能多想,想多了,楚歌会觉得心都呕的酸了,躺在当年荏苒睡过的小床上,夜半他总会惊醒,因为梦中怀抱着的荏苒突然不见了,这个时候,他会下床,到客厅开盏小灯,一遍一遍的抚摸她用过的东西,墙上荏苒父母的照片,他都在心中对其做着忏悔,这个家里也有荏苒的东西,那么简单那么少,还是那个老冰箱,还是那个旧沙发,老式的水杯,老式的厨房用具,可这里,有荏苒的味道,有他满满的回忆!
第二天一早,小陈和两名助手早早的来到楼下接他,后面跟着一辆厢式的货车,这是楚歌的习惯,只要到有孩子的地方就要带上礼物。
投建的学校在云山与临海交界的南岗区,这里交通虽然不发达,可是物产资源丰富,但是山民纯朴,并不太愿意走出大山,靖雅也是无意中知道了这个地方,婚后提出想在这里建一家医院的想法,苏诚当然赞同妻子的意见,如今,雅诚医院已经小有名气,夫妻二人也在当地人口中有着很好的口碑。
郁新小学离雅诚医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苏诚给过小陈地址,一路上风景秀美,空气怡人,楚歌到有些后悔没有早来这个地方了。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前方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早早的就有孩子在校门口迎接,车开不进去了,楚歌只好下车,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将他团团围住,他也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哎呀楚总,您总算来了!”五十岁左右,一身灰色的裙装,短发,眼镜,书卷气很浓,楚歌想,这位肯定就是刘校长了。
“刘校长您好,叫我楚歌便好。”
“那怎么好,没有您,哪有我们这所学校啊!孩子们快,叫楚叔叔!”
“楚叔叔好。”
“楚叔叔好。”
孩子们总是这么听老师的话,楚歌搂着他们向里面走去,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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