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上!
秦柳依环顾四周后,不得不承认对方没说谎话,却又不肯向二人妥协,于是赶紧从宋今朝的身上找茬。
宋今朝穿了件破破漏漏、泛黄发旧,至少打了十来个补丁的圆领衣裳,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穷酸模样;她立刻以此为契机,刁难道:
“二位堂主,抱歉了,今晚的场子,是由风雅集与金缕坊合作的,整个雍海州都知道,唯有身穿金缕坊的衣衫,才有资格进门欣赏,可宋堂主么……”
她故意只把话说出一半,一方面给足宋今朝颜面,一方面也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谁料却遇上宋今朝“嘿嘿”一笑,他有恃无恐地捋平皱褶的领口,道:“秦姑娘看仔细了。”
秦柳依凝紧瞳眸一望,赫然能见到一个“金”字刺绣,只不过绣线已然有所断裂,底下的那一横,简直就要见不着。
“十年前的旧衣裳,死贵死贵了,把俺最后一根毛都给拔没了,嘿,想不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光是翻找,就让俺碰了老鼻子灰,来不及洗,就这么凑合着穿了。希望秦姑娘莫介意呀。”
“你……”秦柳依恼得鼻子发皱。
“怎么?秦姑娘觉得不像?不如这样,咱们请金缕坊的老板来望一望?”
“不必了。”秦柳依板着脸,在背后捏拳头,跟着道:“二位堂主,请随奴家进来吧。”
李动和宋今朝当然不会推辞,笑着向她作揖,紧随其后,走入了风雅集里堂。
三人才入得楼内,就有一个倩影闪身出现在圆道,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就在其打定主意要拆掉此间红楼之际,忽而有人伸手,将其手腕握牢。
……
上木阶的时候,秦柳依逢人就笑,直到将他们领进了平时休憩的花吟阁,门扉一扣,即是满脸寒霜。
她叉着杨柳细腰,一步步向二人逼靠,眼眸如同小针一样,扎在他们的脸上:“你们到底想怎样?”
宋今朝连忙用手蒙着眼,道:“遮一下,秦姑娘,麻烦将胸膛前,遮一下。”
“我偏不要,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是想看么?啊,我知道了,原来咱们恶名昭彰的宋堂主,居然害怕看?”
“嘿嘿,俺这种老流氓,怎么会害怕看!”
他装模做样,把手掌放下,蓦地瞧见雪白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连忙又把眼睛闭上。
对他的反应,秦柳依即觉得荒唐,又以为好笑。
李动赶紧插进二人中央,道:“秦姑娘,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猜到。”
秦柳依稍略拢了拢肩纱,朦胧遮盖,旋即道:“我不稀罕你们帮忙。”
“在下并非是来帮忙,不过是想和你等价交换一场。”
“怎么换?”
“不管比文还是论武,在下和宋堂主都会想法子稳住胜场,至于最后是想倾轧抑或留手,只在秦姑娘的一念之间。”
秦柳依眨了眨眼眸,盯凝他细看许久,只觉得他又与上次见面不同。
“我凭什么信你?”
“秦姑娘不必信任在下,反正死马当作做活马医,只需要看结果。”
“你要换什么?还是风雅集两个月不从水路运货?”
“希望秦姑娘能成全。”李动一拱手。
秦柳依心思有几转,念念不忘的,还是黄清欢说自己输定时,那副令人气厌的面容。
“好,一言为定。”
秦柳依向李动伸出手,可等李动欲与她空中相击时,却又回缩。
“等一下。”
“怎么?”
“还请宋堂主先把身上这件破衣烂衫给脱了,倘使穿成一个乞丐,代表奴家出战,奴家的颜面岂非都要被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