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式手枪,扯开了嗓门吆喝起来:“都是傻瓜吗?!不要从车厢大门朝外突击,砸开车厢……”
喊声方起,南园平三却又飞快地闭上了嘴巴……
为了保证运兵列车的安全,日军不仅仅是在车头安了一截装甲列车作为移动堡垒,就连普通车厢,也都用厚重的木板和密密麻麻的铁条进行了加固。即使是在没人打搅、拥有足够破拆工具的前提下,恐怕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和力气,才能将车厢厢壁破拆开来。想要在遭遇袭击的状况下短时间内破拆车厢,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狠狠咽了口唾沫,南园平三低声朝趴在门缝上观察动静的白川勇叫道:“白川君,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如果我们固守待援的话,会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等到援军到来呢?”
同样拔出了挂在自己腰间的南部式手枪,白川勇狠狠地咬了咬牙:“一个小时之后,下一站见不到火车到达,就会打电话询问清乐县方向发车的情况。再加上组织援军赶来的时间……最慢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能等到援军了!”
精神猛地一振,南园平三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是依托着这些坚固的车厢坚守的话,三个小时也并不能算是艰难的任务呢!如果援军能够得力一些的话,或许还可以把这些伏击我们的反日武装分子全歼……”
就像是听到了南园平三与白川勇之间的对话一般,从断裂的青石桥两头地势较高的位置,一捆捆浇上了洋油之后再被点燃的麦草,被人用草叉子挑着接二连三地朝翻倒歪斜的车厢扔了过来。不过是眨巴眼的工夫,从那些燃烧的麦
草捆子上涌出的烟雾,已经将那些翻倒歪斜的车厢裹了个严严实实!
说来也巧,连着刮了好些天的北风,此时此刻却全然平息下来,压根也没将烟雾吹散一丝一毫。而青石桥下的那一大块洼地,更是像个聚烟的锅底一般,将越来越浓厚的烟雾牢牢地存留起来,直熏得车厢里藏着的日军士兵睁不开眼睛,咳嗽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忙不迭地用衣襟捂住了嘴巴,被烟雾呛得涕泪交流的白川勇与南园平三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即使是再坚固的、足以抵挡大口径炮弹袭击的战壕工事,在面临火攻或是烟熏时,也无法对隐藏在战壕工事中的士兵提供丝毫的掩护。而现在身处这些结实的列车车厢,在浓烟熏呛的攻势之下,也只会变成一个个坚固的巨大棺材!
唯一的活路,便是顶住早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的伏击者,冒死突击!
强忍着喉头被烟雾熏出来的撕裂般的痛楚,白川勇与南园平三几乎同时扯开了嗓门号叫起来:“突击!全体突击……”
即使白川勇与南园平三不下突击命令,早已经被烟雾熏得无法忍受的日军士兵,也已经有人不管不顾地跳出了车厢,跌跌撞撞地朝着烟雾略微稀薄些的方向冲去。虽说压根就看不清伏击者藏在什么位置,每一个跳出车厢的日军士兵,也都举着枪朝伏击者大致藏身的方向扣动了扳机。有几名脑子还略有几分清醒的日军士兵,甚至朝着伏击者大致埋伏的方向扔出了手榴弹。但在杂乱的枪声与间接响起的手榴弹爆炸声中,伏击者掌控的两挺机枪,却始终不紧不慢地打着长点射,将一个又一个刚刚冲出烟雾、还没来得及看清方向的日军士兵打倒在地。
拖曳着断了一条胳膊的南园平三跳出了车厢,白川勇却并没有跟随着那些日军士兵盲目地朝着烟雾笼罩的范围外发起突击,反倒是忙不迭地趴在了雪地上,用衣襟包起了一些积雪捂在了口鼻处,使劲地呼吸着勉强经过了过滤的空气。
将手中的南部式手枪扔到了一边,有样学样的南园平三使劲吸了几口还略带着些烟雾味道的空气,这才朝着趴在自己身边的白川勇低声叫道:“白川君,士兵们的突击像是并没能奏效,我们……”
伸手指了指翻倒车厢下一条勉强能容人爬过去的空隙,白川勇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在面临这种无法逆转的困境时,还是撤退吧……至少可以早一些把援军领来……”
虽说这逃命的借口着实荒唐,但耳听着那些急着要冲出烟雾笼罩的日军士兵不断发出的惨叫声,南园平三还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白川君,我们赶紧撤离吧!身为武士,犬死的确是不可取的啊……”
如同惶惶丧家之犬,白川勇与南园平三连滚带爬地钻过了车厢下的那条空隙,几乎将身子贴着雪地匍匐了几十米的距离,这才算是爬到了被炸塌的青石桥另一侧。可都还没等白川勇与南园平三从雪地上站起身子,一条如同怒目金刚般的汉子,却是猛地从雪地中跳了出来,手中紧握着的大铡刀带着呼啸风声,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闪电:“看你狗日的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