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他活似在两块大陆的夹缝中生存的灵魂,到最后都没有一个葬身之地,白白在世界的虚无中流浪。
他被扔下,坠向无尽的深渊,源能笼罩着周围,唯独大陆的底面不再有光,它渐行渐远,像一颗正在升起的黑星。
海灵休只带走了草皮下孤独的一粒沙,留作在无尽陌路里的一种陪伴。
“你有过留恋吗……”
朦胧中传入耳中的一句话。
“或许曾经有过吧……现在,不知道……”
沉默,持续了很久。
“你还在吗?可以再陪我说会儿话吗?我……快要死了……”
海灵休哽咽着,被贯穿多处的身体在冰冷中颤抖。
喉咙的气息声一阵阵,那个声音在犹豫。
“那么,你,对森林是否还有忠诚?”
“呵,忠诚?”海灵休嘲笑着,“森林不值得我尊重。”
“这样,你没有选择了。”
这时,沙粒亮起光晕,钻入海灵休的伤口,血肉从此处干涸、漠化,然后它开始在杂乱的血管中横冲直撞,死迹蔓延。海灵休头脑中的意识做出应激反应,几股源能力量顺着大动脉汹涌而来,围堵包抄,而沙粒在被压迫的血管里折点通过,又一头扎入一条细窄的血道里,与一股源能力量狭路相逢。其他几股源能力量已转向重要器官进行保护,可此刻前去捕捉沙粒的源能力量已经被倒逼而出,来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区域,与另一股源能力量相逢,化为几道线而去掠去。沙粒在一瞬间穿过了这个区域,留下缓缓消散的零碎源能。
直逼心脏,它的目标明确了。海灵休全身的源能调动集结,对沙粒展开攻势,一次次偏离,抑或直接被撞得粉碎,在血管上留下一路的擦伤。
前方的岔支处,沙粒迎上肿胀通道涌出的洪流,源能在一个前突面的绝对力量上发生溅射,血管炸裂开来。全力一击失败后,海灵休再没有发动攻击的力量,心胀前撑起的盾形源能屏障在沙粒面前脆如薄纸一般,在打破最后的抵抗后,沙粒直刺入心壁。
“啊——!”
海灵休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漠化了,在失去抵抗的一刻,自己的颈部也变得松散起来……
……
战斗过的悬崖边,还有他未干涸的血,以及没有消磨尽的盾的碎片。
从千仞之下的深渊,翻腾而起的滚滚黄沙,他飘浮在两个大陆边缘的夹缝,重新看向这个地方。
耳边隐是人在深林的狂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