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晚,霓虹灯弥弥,来往的人群不在粘稠,更多的是三三两两携伴而来,享受夜生活的闲散之人。
与罗雅和唐蜜分开后,桑晚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被路边的冯唐劫了下来,虽说他们回国后就见了那么几次,不过每次都能看到他和陆薇,也算是不可磨灭的孽缘。
“看到了?”冯唐伸出车窗外的手,在猩红火点的映衬下,勉强看到几分,他夹着快要焚完的香烟,垂眸深思,并不看她。
桑晚捋了捋头发,似乎并不想答话的看着车内的冯唐。
“想来你在意也没有用。”冯唐推开车门,捻掉香烟。
“我在不在意,又有什么呢?只希望你离陆薇远点就好。”桑晚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不想看着姜迟幸福,又想他幸福,矛盾的冲突点,不过就是那个人,不是自己罢了。
冯唐对于桑晚的回答,表现的很正常,就像他今天陪唐蜜逛街一样,前几天的义正言辞也只不过是彼此试探,似乎只要不越线,总能相安无事,她会在想起你的时候,关心一分,想不起,也不过只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罢了,一切显得都很和谐。
“我们去吃顿饭?”背对着桑晚的冯唐,整理好衣装,发出邀请。
“嗯。”她答应的也十分干脆。
两人似乎突然达到某种默契,都闭口不提,相安无事。
桑晚默不作声的站在餐厅门前,看着已经踏进去的冯唐,心里黯然一笑:“原来如此。”
“可以和我们一起拼桌吗?这家餐厅人还挺多的。”冯唐似乎并没有看到陆薇递过来的眼神。
桑晚跟着冯唐坦然的坐下,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姜迟,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现实和理想总是那么让人心碎,原来他的幸福,她是这样的疼。
姜迟抿唇微笑的看着桑晚,迟迟不开口。
冯唐按铃,叫来服务人员给他添杯红酒:“你要吗?”
“冯唐,姜迟从不在外面,喝任何包含酒精的饮品。”陆薇的阻止,很及时,至少从姜迟拿酒杯的动作来说。
说真的,桑晚从来不知道他何时有了这样的习惯,爱情改变一个人,很正常不是吗?
“要孩子,确实是不该喝酒的。”倒酒的服务员,鬼使神差的缓解方法,并没有让气氛松活,相反更加冷凝的焦灼着。
刚才还在说服自己,这种事很正常的桑晚,心尖尖除了麻麻的疼外,几乎什么感觉也没有,即使现在不是这个理由,谁能保证以后用不到?
桑晚苦涩的低头,吃着不知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感觉,也许只有鬼知道,所谓的关系缓和,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他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他们还能回到过去。
说真话,胡萝卜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是她今天出奇的喜欢没滋没味的它。
对面的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她很清楚,可惜今晚也许是实在没力气,给个好脸色了。
姜迟放下餐具,若有若无的用毫无热度的余光,看着桑晚,如果此时允许他不失礼仪的冷笑一番,他想他会十分乐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这个人是最讨厌吃胡萝卜,怎么,就因为是冯唐给她点的餐,立马就改了?
要说她不吃胡萝卜还是他亲手所为,哦,好像故事发生的时间,全部都集中在了初二的那一阶段,当时是怎么一回事来着,好像是,初二开学没多久,隔壁班的一个自认为天下无敌帅的男生,托他们班的女同学给桑晚送一封情书,不过可惜的是,不小心给自己撞个正着,她还没伸手接过,就被他拿了过去,瞻仰瞻仰,毕竟情书倒是个新玩意。
他当时说了什么,具体不太记得了,不过谁在乎呢?无外乎,他对桑晚说,他替她拿着信,否则老师就会发现之类的,骗骗就好,毕竟她一直就是迟钝的蠢。
在上课的时间他就把信偷偷的拆了,满满粉红色的爱心,和小兔子啃萝卜的各种萌图,再看看那个男生写的所谓的情书,更是酸掉了牙,说什么如果她是兔子,那他就愿做那根,为了爱而献身的胡萝卜,他咋不说她是螳螂?还有什么内容,他是不记得了,下课后信就进了垃圾桶,远投三分球命中。
放学回家后,她向他要信,哪个女孩子没有一颗少女心,他得承认她除了蠢外还一根筋,冷战便冷战,所以青春年少的冲动证明了他今天是多么的愚蠢,郎有情妾有意,吃个饭还要一起,不愧是中年期的男人,享受不了孤独的滋味。
晕黄暧昧的珍珠灯,懒懒散散,暗黑色大理石餐桌上,放着三两只鲜艳的玫瑰,光滑圆润的表面,花朵幻影,吐露芬芳,摇晃的红酒,洁白的手腕,辉映成趣。
偶尔间,情人的低语,酒水的流动,桌椅的摩擦,衣服的互动,时不时就会传进,心装苦涩的桑晚耳朵里。
她的对面是他,餐具的对面是他,眼神的对面是他,别人的男朋友是他,暗恋的循环,岂是一朝一夕得以解脱的?
桑晚想的正入神的时候,手机的短信声接连响了几声。
起初并没有心情搭理它的桑晚,安安心心的吃着冯唐给她递过来的食物,直到右脚踝被轻轻的踢一脚,她才停止动作,抬头向她的左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