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父亲,妹妹说母亲同父亲提过。”
宁老夫人这就不高兴了,若不是宁姝说了,她岂不是一无所知?宁赵氏这对母女是什么意思?
宁姝又说:“祖母,我没敢应,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这才来和祖母商量。可妹妹若是因为嫁妆被晋国公府瞧不起,换了我,心里定然会不舒服。”
“她敢!”宁老夫人一拍桌子,骂道:“她是我宁家的女儿,嫁出去也还是我宁家的女儿。若不是……”
宁老夫人话音一停,看着眼前委屈难过却又强撑着的宁姝,毕竟是打小就在自己身边养着的,遇到事情还是要来找自己。而宁柔不同,总是和亲娘更亲密些。
譬如这晋国公世子的事儿,她就不信宁赵氏之前就不知情,但那日晋国公夫人来的时候,宁赵氏可是在一旁看着自己难堪的。
再说这嫁妆的事儿,两个人竟然又瞒着自己去找宁姝要东西。抢了别人婚约不够,如今竟然连嫁妆都要抢,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宁老夫人这般想着,再看宁姝就多了几分怜爱,毕竟这孩子在府里的依靠就只剩自己了。
但这婚约又不是她想换就换,于是,宁老夫人想出个办法,赶在宁柔之前把宁姝嫁了。
宁柔的婚约这次寿宴之时,外面定然就知道了,也能给宁姝抬抬身价。至于哪里去找年轻才俊?这还用问吗?寿宴上一抓一把的未婚男子。
她又看了一眼宁姝,宁姝遗传了母亲的容貌多些,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
宁老夫人在心里啐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个晋国公世子怎么长的眼睛,竟然看不上宁姝要娶宁柔。
宁老夫人顺便联想到了这些年自己爆锤姨娘的战绩,这些女的可不就是会勾搭人?在男人眼里,长得好看不好看哪有那么重要。
宁姝也没料到宁老夫人联想能力这么强,更不知道如今宁赵氏在宁老夫人心里的名望刷刷刷的往下掉,连带着宁柔一起,都被打成了这段时日需要被教育的对象。
她怯生生的看着宁老夫人,耳边听着釉里红牡丹纹春瓶连连叫好,觉得飙演技的时候有个观众给与肯定倒是一件蛮带感的事儿。
宁老夫人看着宁姝,过了片刻说道:“姝儿可有寿礼能呈上?”
宁姝一听知道妥了,连忙点了点头:“有!姝儿准备了鹿角蜜膏,是前朝传下来的养肤膏方,这几日就要好了,倒是也给祖母一份。”
大家都是膏方,谁怕谁啊?我们引领大唐流行时尚的上官婉儿绝不认输!
宁老夫人心里更觉得舒坦。听听!姝儿就知道要给自己也送一份,刚才那个还是自己媳妇呢,也不知道给自己一份,难道自己就不要美的吗?!
宁老夫人说道:“那便好好准备,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与祖母说,到时好跟着进宫赴宴,也扫一扫近日的枯气。”
“多谢祖母!”宁姝回道。
搞定了去赴寿宴的名额,宁姝又回房里认认真真的请教秘葵鹿角蜜膏的做法。她没银子,就剩三天更不可能来得及找人去做,只能自己动手。
鹿角蜜膏做起来繁复又费事儿,到了深夜,宁姝还蹲着看火,时不时在秘葵的指导下搅一搅小锅里煮着的东西。
她身旁搁着孔雀蓝釉罐,因做的仔细认真,今夜连吃糖的时间都没有,偶尔与一旁的瓷器们说两句话,也不觉得孤单。
荀翊在旁沉默着,也跟着听瓷器们说家长里短的八卦,如今虽行动不便,但这姑娘时常会带自己出去走走,节庆之时还会去逛庙会,身为帝皇他不能看到百姓街头风光,但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共处。
他也曾听到一些有权有势之人欺辱百姓之事,都让戴庸去处理了。是以,朝臣时常私下说当今圣上有个隐秘机构,专门将民间大小事情报于他听,各个便也老实些。
与他,夜里会穿到一个瓷器里并不是好事,但他无法,只好慢慢适应起来。
将一切磨难化为自己的长处,这是他荀翊最擅长的。
秘葵开口说道:“姝姝,要不从你认识的未婚男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能救急的?我不是记得去年有个什么周府的公子对你有意思来着?”
宁姝照看着火,回道:“对,我和他说我有婚约了,拒绝了,如今人家都快当爹了。”
秘葵:“……这么快?那想来也不是有心。等下!那他不是在找你之前就已经有种了?”
宁姝沉默的点了点头。
秘葵:“哈哈哈哈!姝姝你怎么这么可怜,难不成是他想找你喜当妈?他是不是觉得你傻?”
宁姝猛地一回头:“还不是因为和你们说话!外面都在传我是个喜欢对着瓷器自言自语的傻子,我估计我这婚约跑了,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宁姝和瓷器们嬉闹到了深夜,她实在是熬不住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月光由窗棱的空隙洒了进来,铺在她的身上,也照亮了一旁的孔雀蓝釉罐。月色之下,这抹蓝色衬得她皮肤愈发晶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两只初春的稚蝶。
荀翊:“为了嫁人竟然这么拼。”
随即,他听见宁姝低哼了一声:“不……不要砸小孔雀,不然我就与你和离。”
荀翊:……谁敢砸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