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从塞拉同乱七八糟的话里找到一点信息。
她环顾房间,果不其然,在一处墙壁上有个嵌在墙内的油灯,此刻正烧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宁姝走上去,学着荀翊方才的模样敲了敲墙壁,侧着耳朵听。
她有些丧气,完全听不出来!方才那个是木板所以听得清楚,这个却是一堵墙!
荀翊眼眸微抬,走到宁姝身旁,将她护到身后,沉声说道:“墙后确实有隔间。要让他们强行打开吗?”
“总是有开关的吧,我先试试看。”宁姝按照塞拉同所说,试着拨弄那油灯——钥匙是油灯嘛。
……
可恶!自己太矮了!
宁姝踮起脚,手指方方能碰到油灯底座。
荀翊在后看着她有些无奈,走上前去,抬手拨弄那油灯。
“哇哦!”塞拉同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再次惊叹:“他俩这样互相抱住,白蜡似的纯洁臂膀缠的好紧,那嘴唇就像枝头的四瓣红玫瑰,娇滴滴地在夏季的馥郁中亲吻。”
宁姝:我要疯了。
“咔哒”一声,油灯底座被荀翊旋住,墙体也向一侧缓缓转去。
里面只有个小小的暗室,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密道。荀翊拿下油灯照向内侧,只见密室里蹲着个瘦弱的男人,胡子许久都未刮过,显得邋遢。
见到光亮,他似是有些不适应,快速的低下头抱住自己的膝盖,嘴中喃喃:“不,不要打我,我这就画!”
他身上衣衫褴褛,瘦弱的身子撑不起一件完整的袍子,脖颈纤细苍白,大抵是许久未见天日的缘故。
荀翊几乎是第一时间将宁姝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仔细看过,见那男人脚踝上挂了一根粗粗的链条,链条的另一端则被埋进墙里。那只被锁住的脚踝淤青发肿,伤口似是好了又坏,不见完好的一处。
宁姝揪着荀翊的衣服,想从一侧探出头来看,却被荀翊又按了回去。
“别看。”他说道。对方衣冠不整,岂能让她见了?
宁姝不满的撅了下嘴。
“里面是个画师,叫乔昼,原本是擅长做仿画的,被周仰弄来给布庄画图样,还得设计货架等的摆设。”小花见宁姝不方便看,便好心的为她说明道:“周仰布庄赚了银子,生怕他跑了,就将他锁在这里,若是画不出或者晚些就要挨鞭子的。”
“咿——”宁姝有些厌憎的皱起眉。
这个周仰,不是普通被养废了的那种,而是有反社会人格吧?
“他是做什么的?”荀翊问道。
他没有问那男人,而是问向宁姝。
宁姝随便回了句:“给布庄里画样子做设计的。”
说完,她猛地捂住嘴——自己都没看见,怎么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她连忙补救:“我看这房内装饰古朴,又有密室,想来是对布庄极为重要之人,那应该就是能生钱的那种。猜的,不一定对。”
荀翊清楚,眼前的男人不一定说实话,但宁姝说的一定是真的。她是从屋内瓷器那儿听来的,虽然也不排除瓷器会骗人,但她既然一路朝这处来了,想来应当是相熟的瓷器。
戴庸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荀翊让他带人将这男人解开放出去,这才转头问宁姝:“想要的东西都拿好了?”
宁姝连忙点头,“拿好了。”
“走吧,再晚花灯便要看不上了。”荀翊说着,一手拎了塞拉同,一手拎了小花,向外走去,宁姝便在他身后快步跟着。
小花一摇一晃冲着宁姝喊道:“哎,快跟上啊!星舰就要了!”
塞拉同则是啧啧两声:“这位阿尔卑斯山上的神祗正在生气,我看到了他拧紧的眉。何事会让一位神祗如此烦恼?那是因为最芬芳的花蕾中有蛀虫。”
“什么蛀虫?”小花问道。
塞拉同:“最聪明的人心里,才会有蛀蚀心灵的爱情。爱情,便是那蛀虫。他在为爱情而烦恼苦闷。”塞拉同又对宁姝说道:“后面的那位仙姝,你的无情伤害了他。”
宁姝:???
撇开爱情不说,宁姝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个除了周仰以外的,荀翊不开心的缘故——原来如此!
她跑到荀翊身旁,歪头说道:“相公,给我拿一个布包。”
荀翊声音冷清:“沉。”
意思便是都他一个人拎就好。
宁姝笑着从他手里拎过来一个,换到另一只手上,这只手便自然而然的拉了荀翊:“这样我们两个就都能空出一只手拉手了呀。”
荀翊:?!
宁姝:皇上缺乏安全感,出门一定要拉手怕走丢,没关系,拉呗,谁让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呢。
塞拉同:“他就紧紧地捏住我的手!嘴里喊‘啊,可爱的人儿!’然后狠狠的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