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棹宫处, 袁嬷嬷有些慌张的快步进来,低声对太后说道:“娘娘,奴婢打听回来了。外面在传皇上游猎之时负伤昏迷,生死不明。戴总管传疾信回京, 几名老臣说朝廷不可乱, 这便要进宫求见太后娘娘主持大局,如今正在宫门外跪着等召呢。”
粉彩百花不落地花觚在一旁给她打气:“太后娘娘稳住啊!你儿子心眼看上去就贼多, 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屋子里的瓷器声音也此起彼伏。
“啊!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事儿了!宫人啊什么的一看大事不好就会开始搬宫里的东西!”
“那咱们这些瓷器不就完蛋了吗?”
水仙盆声音紧张:“那我和猫先生岂不是要被迫分开?!到时候天各一方, 再也无法见到彼此!”
影青安抚她道:“no worries, baby, 你这种水仙盆没什么人会拿的,你看见外面那个粉彩百花不落地了吗?一般都拿那种看上去贼贵的。你这种盛花的,又不好搬又寻常, 拿你干什么呢?”
水仙盆:……虽然但是,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还有些瓷器跟着百花不落地一起给太后娘娘加油。
“太后娘娘撑住!”
“袁嬷嬷快点给太后娘娘掐人中,不要让她晕过去呀!”
“太后娘娘平时也多读一点兵法书嘛!总是看话本!”
“太后娘娘快, 跟我一起念心经。”还有个青瓷莲花尊喊着。
但太后听不见他说话,只是沉下眼眸,四周看看,自从她登上了这位之后, 慈棹宫内何时显得如此空旷?好似没个依仗似的。想来她这一路走来大多是托了旁人的光, 一听皇上如今死生未卜,不由得急上心头,竟险些晕过去。
“袁嬷嬷。”太后声音有些颤抖, “现今……”
袁嬷嬷沉声等着,但太后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沉默许久,殿内只能听见水漏计时的滴答声,而这声音,在此刻也像催命符似的,催着她快些下决断。
太后心里如何不明白,如今皇室血脉少之又少,倘若皇上没了,那之后便是一场纷乱,更何况还有先皇时的外戚余孽仍存。
改朝换代,亦或者说是权力更迭,自古以来大多是以鲜血和人头铺就的。
哪怕,哪怕此处只有妇孺。
权力从不心慈手软。
“娘娘。”外面有宫人进来,传话道:“娘娘,柳选侍如今正在殿外求见。”
柳非羽虽然只是个选侍,但毕竟是柳家的嫡女,此刻求见定然有事,太后像是终于能抓住个主心骨似的,连忙说道:“快,快请柳选侍进来。”
柳非羽此刻便在殿外,她方才便也听到外面传闻,心里大呼不好,连忙跑来太后这里。如今被请进去,脸上甚至尚未着妆,加上过度的担忧,便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柳非羽规矩行了礼之后,说道:“太后娘娘,因当前形势所迫,臣妾说话想来有些越矩,还请娘娘恕罪。”
太后连忙说道:“可是因外面传言之事?如今宫内便只有咱们这些女人,皇上尚未回来,咱们总得为他把这个家守住。只是不知道外面那些老臣究竟是何用意。”
柳非羽稍稍一顿,说道:“太后娘娘,宫门万万不可开。如今你我听到的都是传闻,未见真真的书信。娘娘这般想,倘若皇上当真有个意外,戴总管跟在皇上身旁那些年,难道不知皇上会担忧太后?定然首先写信给太后娘娘,稳住宫内。”
柳非羽是将话往好听了说,让太后娘娘听着舒心,不然难道说:戴总管知道娘娘您是个撑不了事儿的,怕您自乱阵脚,肯定先安抚您。
太后听了这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那,莫不是皇上实际上无事?”
柳非羽却不敢说。若对方没有完全的把握,怎会突然冒险而为?这一但失手可不仅仅是一人做一人当的后果。
但此刻大家都是在赌,赌皇上究竟如何,赌谁才是算无遗策受老天眷顾。
柳非羽稍缓了缓心神,说道:“太后娘娘,皇上离宫之前将大小事宜交给右相赵敬,太后娘娘若是不知怎么办,不如将右相请来一问。”
她这么一提,倒是提醒了太后,太后连忙点头,找了宫人去传右相赵敬前来。
“那如今……咱们应当如何呢?”太后问道。
柳非羽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在骂街,怎么出去一趟就出事儿了?那自己在后宫混吃等死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倘若真的来了个什么心狠手辣的,后宫这些女人还有个活头吗?自己还没活够本呢!
她担心自己,担心陈妃,也担心的如今人在外面的宁姝。
倘若宁姝此刻也在宫里,自己就能静观而动,大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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