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女做出了承诺,可是他们毕竟没有接到命令,到时候只怕真拖延了时间,日本人恼火,他们上司田宝泉准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田宝泉对日本人的命令,从来执行到底,不敢有一丝违抗的。
“由美小姐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没有问题,我在这里也做个担保,二位有事可以尽管往我身上推。至于拆房,可以先拆别的,这间房子就暂时留这母子渡过几天吧。”沈英说道。
有了沈英的担保,两人自然不再多说,便转身指挥人员拆除别的房屋去了。
而沈英和佐仓由美则默默地返回车上,任由汽车原路返回。沈英看着车窗外,心情起伏;而佐宁由美则低着头,神情黯淡,似乎想着心事。再也没有半点刚出市时的新奇和高兴。车子内的两人陷入了沉闷如浓墨般凝滞的氛围之中。
夜里,一声炸雷将沈英从梦中惊醒,他批着衣服,走向窗口。但见乌黑的天空中浓云密布,偶而的雷电如同妖魔的手般似乎要将层层乌云撕裂,倾盆大雨瞬间而下,就像天空被撕裂了口子,上面的水不要命泼了下来。
沈英忙合上窗户,但又是一道惊雷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天空中似乎群魔轮舞,妖魔鬼怪尽情地兴风作浪,雨水如同小溪般顺着窗边流。
沈英想起了那对母子,那间破房子即使是没有拆完,可那露天的房顶又怎为她们遮风挡雨呀!
雨就这样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停,而伴随着这些的则是沈英一夜的辗转难眠。
一早沈英吃完早饭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稽查科,骑着洋车向昨日看过的拆迁现场奔去。昨日里,他虽然坐汽车而来,但在透过车窗看外面景物时,他己将来这里路径深深记住脑海之中,故此他并不难找到地方。
骑车近两个小时后,沈英来到拆迁之处。当他匆忙将洋车扎好,向昨日里那对母子房间走去时,一辆汽车也开到了现场。
沈英扫了一眼,见依然是昨天的汽车,车头上两端侧插着小旗,一面小旗是日本国旗,而另一面小旗则印着东亚轻纺株式会社的公司标志。
车上走向三人,有点出沈英意外的是,先下车的居然是佐宁由美,而跟随她身后的仍是昨天的两个护卫。
沈英回转头,准备继续向破屋走去,但见几个人抬着一卷草席从屋中走了出来。领头带队的正是黄老三。
沈英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拦在抬草席的众人面前。
“造孽呀!”黄老三看了沈英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显然他看出了沈英的来意。
沈英用颤抖的双手打开卷席,但见昨天那坐月子女在躺在席子里,浑身湿透如水泡一般,面色惨白如白纸,已是没了一点生机,而在她的身边则侧卧着婴儿,亦是一动不动,手脚僵硬。
沈英将手指放到女人的鼻孔边,没有一丝气息;随即又用手放在婴儿的咯吱窝处,触手的是一片冰凉,那股凉意顺着他的手指直透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