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计较,见状也不好先走。等庵中老佛婆出来,诸人将情况一说,便请她再行个方便,再多留赵悟义主仆几日,将养好身子,再走不迟。李望仁主动留下照顾。
老佛婆无奈,只得允了。庵中乃留下李、赵二人与两个随从。
等到了下了晨课,庵中十几个尼僧离了禅堂主殿,回转内堂。李望仁早留了 心眼,在厢房前探望,见一列女尼均是妙龄,至多二十上下,还有几个带发修行的,芳龄应该不过二八。虽远远看不清面貌,可身量苗条,已然有不俗的韵味。
望仁正看得意犹未尽时,那老佛婆也在队列后出来,见他遥观,当即不悦,来到面前,冷冷道:“秀才相公有何指教?廊下伸头探脑,不大好看呢!”
李望仁心机深沉,转脸笑道:“老人家勿罪,只是因为敝友染恙,正想请教庵中师父是否有通医道的,帮着诊治一二。不想打搅了诸位师父的晨课,恕罪恕罪!”
老佛婆乃放下戒备,道:“我们庵主不在,她老人家颇有道行,若只是风寒外患,自然小事一桩。我们这些弟子没有她老人家的本事,只是庵中常备些汤药,等我寻来送你!”
李望仁大喜,躬身施礼。
回转到房内又与赵悟义一说,道出心中所疑。望仁道:“这坐庵堂颇为古怪,这么大个家业,没见什么香客,十几个女尼均是妙龄,如何维持生活?”
赵悟义一听,笑道:“李兄莫不是怀疑,此间实是一处暗娼?打着吃斋修行的招牌,做的是青楼烟花的生意?你我兄弟好生运气,能在此饱享艳福了!”
望仁笑道:“赵兄莫急,但凡这样暗中做买卖的堂子,哪能没有靠山,没有熟客介绍,外人是万难得手的。等我打探明白情况,在见机行事吧!”
又过了一刻,廊下有人出声相唤,乃是个年轻女子。二人一听窃喜不已,仍由李望仁外出应付。出门一看,庭中站立一个灰布僧袍的年轻女尼,头戴僧帽,手里拿着一个木匣。这女尼虽然衣着朴素,却双眸点漆,粉面皎丽,说不上国色天香,也是人间少有的佳丽。
望仁一见,早已酥软了半边,强作镇定,拱手问道:“小师太唤我等何事?”
那女尼道:“先前黄婆婆说贵客抱恙,受了风寒,本取了些庵中自制的丸药献上,哪知一时走了急了,扭了脚踝,痛得无法,乃命贫尼将丸药奉赠。”
说罢,将木匣置于阶前,不再多言,转身而去。
李望仁呼之不及,颇为失望,只得取了木匣,回到房中与赵悟义商量。
悟义笑道:“李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你想那庵中若真都是年轻女尼,必是暗娼无疑了。这帮姑子怕我等是外客,不知底细,必是派人前来打探,先开了匣子一看!”
二人将木匣打开,内里用白棉纸包了三粒药丸,别无他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异处。
李望仁眼珠一转,将丸药取出,把三片巴掌大小的棉纸铺平,对赵悟义道:“必是想要考校我二人文采如何,就借她这三张素签,聊表心意吧!”
二人绞尽脑汁,凑了四句,执笔研墨,用簪花小楷,仔细写好。那四句道:“佛界香花更认真,未识忌讳怕生嗔。木槌插磬寻常事,初会生人再熟人。”
写罢,平铺在木匣中,又取了十两纹银,一并放入。
李望仁道:“你便装着大好,到了晚间,借着送还木匣为名,到内堂一探动静如何?”
赵悟义拊掌笑道:“李兄果是我被孔明孙武,小弟甘为驱使!”
等到了晚间,大殿上正做晚课,送来梵音禅唱的声音。李、赵二人等了半晌,看准时机,见诸尼散去,回转内堂,乃尾随而去。
前后院本有一扇月亮门,恰巧忘了闭合。二人越发心喜,蹑手蹑脚,猫行鼠步,潜到内堂僧舍之外。见内里烛影摇红,传出两个交谈的声音。
一个年轻点的问道:“黄老奶奶,你的脚好些了吧!”
另外一个老年女声叹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将养几日自然无碍!只是庵主外出许久不见回来,我这心中不安啊!你我俱是跟随师太多年的心腹之人,她那些高来高去的朋友,我们也常见过,没什么惊奇。只是这次听说在慈云寺闹了偌大的动静,官府看那寺是得了皇封的,自然偏袒。我怕对庵主有些不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