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卡尔的歌声

辞。

    “用不着，而且删除记忆必须使用当事人身上的东西当做物品，所以我刚才在厕所里捞出了这小姑娘的牙刷。”

    邪神美滋滋的说道。

    “牙刷你也……等会？从哪捞出来的？”

    卡尔咽了口唾沫。

    这异界邪神的变态程度远超自己想象。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能用就是好的，你躲开点，我要施法了。”

    卡尔动作迅速的离开了妮可的身边，嘴里却鄙视道：

    “趁着人家晕倒做这做那的，当邪神的就是不厚道。”

    “你懂什么，我这叫物尽……你特么还好意思说！！”

    邪神当即就爆了粗口。

    原来，此时的卡尔已经蹲在杰克旁边扒起了杰克的衣服。

    看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邪神也不禁开始琢磨起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突破友情的关系了。

    所以邪神洛并没有注意到，在他施法的时候，小妮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紧紧咬着牙。

    忍住，不能出声，也不能被他们发现一点不对。

    代价只是一天的记忆而已，这算不上什么，只要能活命。

    聪明的妮可已经从只言片语之间猜出了邪神的身份，天知道如果他们发现她还醒着，这位外来的邪神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她只能咬牙硬撑着。

    不一会儿，萦绕在妮可身上的紫光就渐渐消散，而卡尔也三下五除二的将杰克身上拔下的衣服套在身上，还颇为臭美的整理了一番。

    这可是教廷的祭祀长袍，听说上面还有刻有自动除尘和加快冥想的魔法阵，和低阶牧师穿的普通长袍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卡尔和杰克的身形相仿，所以祭祀袍穿在他身上倒是合身的很，除了脸上有些脏兮兮以外，还真没什么违和感。

    一阵冷风吹过，被脱的只剩背心裤衩的杰克躺在地上不禁缩了缩身体，原本睡的挺香的脸上不禁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你这么对待你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真的好吗。”

    邪神也是叹了口气。

    “这满地就他一个男的，不扒他扒谁。”

    卡尔倒是理直气壮：

    “而且发小这玩意儿，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太真实了。”

    邪神无语。

    这个位面实在太特么可怕了。

    怎么遇到的尽是些丧尽天良的主。

    异界的邪神决定不和这个熊孩子胡搅蛮缠，他当即说道：

    “行了，耽误了这么久，我们也该走了。”

    卡尔点了点头，同意了邪神的建议，当即就要离开。

    可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如今已经变成废墟的地下室，神色间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犹豫半响，他回到了废墟中，半跪在地上。

    “干嘛？你……”

    邪神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她看到，卡尔两手手指交叉，放到胸前，唱起了教廷世代传承的圣歌。

    安魂曲。

    这是光明教廷的牧师自小就要学习的必修课，也是卡尔在教廷唯一认真学习过的东西。

    安魂曲称不上是神术，只能看做是某种仪式或是习俗，用以抚慰死去的亡灵，祈祷逝者的归途有圣光的指引和相伴，让游荡的灵魂不再迷失，安然回到光明神所在的圣殿。

    这是对于生命的尊重与怜悯。

    罗宾也好，沃伦男爵也好，德里克家族死去的所有男丁也好，不管他们是否无辜，他们的罪孽，也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随着躯体在世间消散了。

    人的灵魂是洁净的，肉体犯下的罪孽，应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被清算，死后的人不该受诅咒。

    睡吧，睡吧。

    请不要再彷徨。

    睡吧，睡吧。

    忘掉所有悲伤

    别哭，别怕。

    让我带你回家。

    当歌声响起的时候。

    睡吧，睡吧，睡吧。

    放下所有的渊源和冤缘愿怨。

    你将忘记痛苦，你将忘却不安。

    就让黑白与对错都随风飘散，

    去迎接你的必然。

    让那过往种种沉入轮回的海，

    你将忘却伤害，

    你将忘却阴霾。

    听完这首歌，

    然后悄悄离开。

    睡吧不要再醒来。

    睡吧，睡吧……

    愿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卡尔在内心说道。

    安魂曲并非神术，也不是魔法。

    但不知是因为拥有祭祀了长袍的加成，还是卡尔的虔诚起到了作用，这首圣歌竟真的引动了天地间的光系元素，点点荧芒聚集在他的周身，温和而灵动的浮动着，仿佛在为牧师的善良欢欣雀跃。

    他的歌声并不算多好听，却显得异常清澈与温暖，邪神听着听着，不由有些出神。

    一种莫名的温暖，萦绕在整片废墟中，晕倒在地上的众人原本略微苦痛的神色也慢慢变得平静，甚至挂上了甜甜的笑。

    她们再度回到了美梦当中。

    就连地上正在装晕的小妮可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愣愣的看着卡尔。

    邪神洛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她和妮可一样，她全部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那个被洁白圣光萦绕着的身影上。

    他神情温柔，却带着几丝独特的庄严，在柔和光芒的照耀下，那张其貌不扬又脏兮兮的脸竟显得如此圣洁，圣洁到让洛觉得，那些在周围环绕着的肮脏灵魂是一种亵渎。

    一股磅礴的力量，温和的抹去了聚集着的光系元素，也打断了卡尔的吟唱。

    在他怒视着质问邪神之前，后者却先一步淡淡的开口：

    “他们配不上。”

    不待卡尔说话，邪神接着说道：

    “而且没时间了，马上就会有人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