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千疮百孔,雨点般飞入进来,家具、窗棂、帘子和地毯都冒出了可怖的火苗。艾米莉飞奔到了父母的卧室,只看到侯爵光着头,睡袍下瘦骨嶙峋的双腿支棱着,后面跟着戴着睡帽的夫人,见到艾米莉,二话不说,三口人便跌跌撞撞,从庄园的后门逃走。
“雷米萨居然不在?”侯爵气急败坏。
要是我儿子,法兰西的海军少校在这里,是可以用火枪来抵抗暴徒的。
一行三人很快遭到惊吓:槌球场边的树林里,窜出几位佃农来,挡住了逃路。
不过他们并无心加害侯爵全家,那个和菲利克斯交谈过的独眼守林老人,摆摆手,对侯爵说:“爵爷啊,你不该赶走科尔贝,现在这条恶犬没了锁链,得把你的骨头都嚼碎掉,现在快逃命去吧,唉。”
原来围攻妙逸庄园的,都是我拉夫托家的佃农!
全家人狼狈极了,屈辱极了,等到他们跑到河边时,背后的光亮不得不让拉夫托侯爵回头:
妙逸庄园,刚刚翻修一新的庄园,花费了几万里弗尔,现在各个建筑和房间,包括两侧的塔楼,都被烧着了,特别是侯爵的书房和客厅,那里是各种卷宗契书,还有家族谱牒的保藏处啊!
侯爵惨白的脸,在火光映照下,眼眶下都红了。
艾米莉则抱住身侧的槐树,难道那个噩梦是真的!拉夫托家,要沦为乞丐了?
而她的母亲则长哭起来。
待到次日早晨,侯爵全家穿着睡衣,担惊受怕,狼狈不堪地来到河对面的沙多达西伯爵家的庄园城堡。
沙多达西全家也惊骇了。
消息接连传来。
围攻妙逸庄园的,确实是侯爵家的佃农,他们不晓得在酒馆里听到什么,当晚就串联起来,并且和群神秘人爆发冲突,互有死伤,那群人很快跑走,他们队伍里有个女的没来及,落了单被农民们给抓住,用布列塔尼方言哀求饶命,但还是被愤怒的农民用连枷活活地砸死,接着佃农们包括四周痛恨侯爵封建特权的其他小农,说这群人就是侯爵派来的,我们要以牙还牙,便浩浩荡荡,开始攻击焚烧妙逸庄园来......
待到闻讯赶来的骑警队,在鲁昂城关大道上,又抓住几位“神秘人”后,才晓得他们是布列塔尼来的贩私盐的“匪帮”,不过头目和主力都逃走了,慌乱里根本审不出什么头绪,便抓到了鲁昂城的监牢里等候发落。
雷米萨和几位同袍,满身酒气地从赌场里踱回来时,看到自家庄园被烧成了片焦黑的残垣和瓦砾了!
价值二十几万里弗尔的房宅、绘画、家具毁于一旦,全部地产文契和银行券化为灰烬,金银器、牲口全被趁乱劫走......
蒙着沙多达西夫人衣裙的艾米莉,嘴角急得炸起圈火泡来,并着脚坐在沙多达西庄园花坛上,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滴落,打得泥土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房间里,沙多达西伯爵和夫人,正交头接耳,和自己那胖儿子说些什么,眼神时不时向抹眼泪的艾米莉背影瞧。
“妙逸庄园完了,烧得片瓦不存。”
“他家的佃农暴动造反了,各自占着自家所有的田,而四周的自耕农也趁机占了许多庄园的田,他们对法院写陈情书,说这些地都是侯爵先前凭借权势圈占的,现在他没了文契,也该到物归原主的时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