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艾米莉异口同声,回答道是高丹骑士送来的。
“昨天?趁我不在的时候?那可真的是难办了,他倒是一片好心。”侯爵喟然声,而没察觉妻子和女儿都有点紧张,便踱出门去。
到了上午快十点,侯爵来到大教堂的礼拜室集会所,只见四面挂满了名贵的挂毯,来自东方的熏香让鼻孔内满是芬芳,正面西侧是参议会的讲坛,其余三面摆满了长凳,侯爵就觉得这次氛围远比先前的数次要凝重,三个等级的代表各穿一色衣装,,各集中坐在一边,泾渭分明,互相在热烈讨论着什么。
拉夫托侯爵坐在了沙多达西伯爵的旁边,一条凳子上的,还有蒂尔坎男爵和奥布基尔希子爵,大伙儿互相礼貌地问候了下,随后沙多达西伯爵就低声说:
“第三等级要翻天,领头羊便是台上的这位叫菲利克斯.高丹的小子,他家到他这代才有了个司法贵族的头衔,屁股自然还是坐在布尔乔亚那里的。”
对老朋友的话语,侯爵选择了沉默。
此刻蒂尔坎男爵把脑袋伸过来,也插嘴说:“侯爵阁下,您可是我们众望所归的议员,今天的参议会提案您可得看清楚了,不少人都是从卡昂、瑟堡、比尔西、维尔等城市,一路跋涉到这儿来的,必须把今年乃至以后的税制给敲定!您得替我们发声才是。”
侯爵哦哦了两下,算是应付。
奥布基尔希子爵则很轻松地说没关系,我们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各有一票,他们第三等级人数众多,但也只是一票,只要有涉及损害我等权益的内容,我们就和教士们联合,将其轻松否决掉。
说完,子爵还用手杖,微微指了下对面:坐席上的教会人士,也在交头接耳,频频议论,鲁昂主教德.普鲁瓦雅同样面色沉重,寡言少语,在内里显得很醒目。
掌声中,菲利克斯登上了讲坛,他的身躯微微靠在桃心木栏杆上,他的身后是王室国库官,和来自总包税局的代理,菲利克斯在掌声稍微平息后,清清嗓子,首先给出了大伙个触目惊心的数据:
法兰西王室负债数额已累积到了五十亿里弗尔;
每年支付债务利息需三亿一千六百万里弗尔;
过去的十五年内的面包价格,不管是巴黎还是外省,大约上涨了百分之七十左右;
相同时间内,工人的薪资,农民的收入,只各自上涨了百分之二十二和百分之十七而已;
鲁昂连带整个诺曼底是产粮和产盐胜地,可大部分布尔乔亚和农民却喝不起来自中南部的葡萄酒,相反的法兰西中部和南部的各个省份,葡萄农们又难以获得足够粮食果腹,这一切都因税卡和政策的严重混乱不平等;
无论工人还是农民,他们的基本诉求就是,面包每磅价钱能降到两苏,现在价钱是三个苏,而巴黎则涨到四个苏了。一个苏,对于富人而言可能只是口袋里的一下叮当,但对于穷人而言,却是生命所系;
这三年内,各地收成无不欠佳,各镇的市集上粮食匮乏使得人心惶惶,谣言风行,“法兰西的民众,好比一个在烂泥塘里困苦挣扎的人,水已淹到了嘴边,一遇淤泥有轻微凹陷,或者水面有一丁点的波澜,他都会失去立足点,沉溺,窒息。”菲利克斯提出了警告。
“国王陛下需要我们鲁昂成为首善之区,鄙人草拟了份尽量公平,照顾到各等级利益的税改草案,希望提交讨论并得到认可。”说到这,菲利克斯摇动了手里的铃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