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敲了下他的后背。
“要逃走吗少爷?据说这儿的树林里土匪很多啊!”
而“侯爵夫人”,不,实则是艾米莉的脸上也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可菲利克斯却回答乔比:这是马扎然帮口的朋友,为我们担当护送的职责。
“马扎然匪帮什么时候成了您的朋友啦?”
“这世界上没什么生意是不能做的,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生意伙伴的,土匪也不例外。”菲利克斯的世界观再度震撼了艾米莉。
可吃完午餐后,果如菲利克斯所说,那群马扎然土匪便形影不离地跟在他们车辆五十寻后。
“我记得你昨晚说过......为了不让马扎然匪帮盯上你,所以得假装普通旅客在塞镇逗留一晚......”艾米莉突然领悟道。
“那个啊,是我欺骗了你。”菲利克斯坦荡荡地承认了。
艾米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恨不得把手里阳伞的铁柄给抽出来,捅死眼前的这个渣子和骗子手!
但后座的那位使女,听到了她的言语,才愕然转过头来,“小姐啊,怎么是你呢,你不是夫人哩?”
艾米莉用手捂着脸,什么都不想说。
下午时,马车来到阿朗松城,恰逢全曼恩省的集市在此城中举办,所以街道无比热闹,可菲利克斯却看到,城墙和壕沟边支起了许许多多的帐篷,许多衣衫褴褛的穷人都在彼处游荡,在某处有人在用鞭子驱赶只瘦不拉几的熊踩轮子,周围站满了无精打采的观众,当他问起了城门的守门人,得到的回答:全是从更南面的群山高原里来的,每年夏季和秋季,当风从那边的山谷里刮出来后,成千上万的家伙,就离开贫瘠的田地和所剩无几的收成,以“补锅匠”、“蹄铁匠”、“杂耍师”、“剧团演员”等等五花八门的身份,涌入到法国北部和东北部来,“不过在那里刮不出什么好风,也走不出什么好人!”守门人提着钥匙,走在菲利克斯马车前,叹着气又补充了句,“今年冰雹灾害后,涌进来的山民尤其多,真怕闹出什么大乱子。对了,您是诺曼底鲁昂来的?”
“没错。”
“那边如何?”
“也不妙啊,从阿尔图瓦省来的难民非常多,而去年遭灾的卡朗唐灾民吃饭的问题还未完全解决呢。”
“看您的衣着打扮,该是个大布尔乔亚,是个高尚无私的人,有办法解决吗?”
“我们有解决的办法,但却没有推行解决办法的办法。”菲利克斯这话高深莫测。
守门人回头,望着曼妙高贵的“侯爵夫人”,便又叹口气,“是啊,像您这样有钱又有知识的人,还是得找寻贵族当庇护人,要经常去他们的庄园巴结,就我所知,阿朗松好多律师和法官年轻时都得靠大贵族的保护和资助,才能顺利把书给读完的,可人不能忘本,对吧?所以这个国家,什么事都要偏向贵族。”
“那到底是贵族养活了大伙儿,还是大伙儿养活了贵族呢?”菲利克斯打趣道。
“这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回答的!”
这时,阿朗松的城门打开了。
而几乎同时,鲁昂城郊区,和拉夫托家的妙逸庄园仅有一河之隔的,沙多达西伯爵家庄园,和王室大道邻接的路口,突然有群面色不善的人,从密林里走出来,咬着烟管,扛着武器,看着沙多达西家矗立的庄园古堡,“等太阳落山再动手。”打首的下达了这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