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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本应很疼,但她此刻感觉不到。
她能感觉到的,只有热,一种在凛冬里也滚烫的热意,无声中也汹涌的热烈。
那种热烈在胸腔中激荡,让两个几乎已然力竭的人凭空生出许多力量,牵着手跑出了很远很远,像要跑到世界尽头。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无人的角落。
这里只有一片荒地,和一面斑驳的老墙。
两个人重重靠到墙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他俩都累得半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但莫名地,对视着对视着,两人忽然同时笑起来。
沉沉笑声荡在夜空里。
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问谁为什么笑,为什么要看着对方。
明明满身狼狈的两个人,笑得畅快淋漓。
直到笑得没了力气,他们才渐渐收了笑声,但嘴角仍扬着。
笑真的也蛮废力气的,安弥又喘了会儿气。
接着,她开口问陈聿:“带烟了吗?”
陈聿摸出烟盒抽出半截烟递给她,自己再抽一根叼嘴里。
打火机在他手上,他微侧身,冲安弥勾了勾手。
安弥顷刻会意,很自然地靠过来,陈聿也朝她靠过去,两根烟抵在一起。
陈聿抬手,食指抵开机盖,“叮”的一声后,随之而来的是火石与齿轮的摩擦声,接着,火光亮起,橙色火焰同时点燃两根香烟。
陈聿没看火,掀着眼皮在看安弥。
他松松咬着烟,舌尖轻抵唇角,舔了舔那里沾着的血。
此刻的他愈发的像一只吸血鬼,但对他这只吸血鬼而言,似乎有比血液更让他渴求的东西,饮血都无法止渴。
很快,烟点燃,安弥重新靠回去。
陈聿喉头上下一滚,略微压下了些眼底的某种情绪。
已经歇了会儿,两人不用再站着靠墙,慢慢坐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就一起默然抽着烟,一起仰头静静看星空。
烟燃尽时,陈聿才看着星空说起今日的感受,但他最先提起的,是前天。
“前天,我以为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昨天比前天更让我开心。”
“而今天,”他不再看星空,转头看向安弥,嗓音低沉磁性,“又比昨天还要令我开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透着些许沉稳,眉眼间却又具是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