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出现,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这一次甚至用自己的性命替她解毒,她真的无法再对这份感情放任自流。什么“泱泱”……也许一开始他是因为这个人对她好,可现在他的眼神不再是穿过她对着另一个人,而是就落在她身上。
这笨蛋是不是不知道,他对着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做了,这般深重的情谊,从来不曾求过回报,这让她何德何能承受的起?他让她无法继续自欺欺人,更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而不做出回应。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惶恐和愧疚啊!
她想,他要是开口表白,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恩怨纠葛,统统不管!难道以他们俩的能耐,还会摆不平?是以,他的克制隐忍在她看来,多少显得态度晦涩不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她不要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开口表白那么难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承诺?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大家都不说开,走着瞧,看谁先憋不住气。叶臻有些气恼地想着,她真是犯贱了才哭,平白叫他看轻了去。她明明是想来把他臭骂一顿的,谁知道自己那么不成器,看到他惨白的脸心就先软了三分。
她不想被情绪牵着走,这种不自主的感觉让她不安。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不再哭了,毫不留情地去抓他背在身后的左手。
大约是碰到了刀口,他吃痛卸了力道,她顺势就把他左手拉到自己身前,卷起袖口看见还渗着血的纱布,又是一阵心疼,下意识就俯下身去,幼稚地吹了两口气,“呼呼不痛。”
玄天承被她逗笑,举着左手去比她的左臂,“这不挺好,凑一对了。”
他这话是随口说的,说完两人都愣住了。触及心事,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片刻,叶臻先打断了沉默,道:“青芝说,你把毒转移到你体内,又滴血入药,一晚上放了三大碗血。”她神色严肃起来,“药里你放了很多别的东西来掩盖味道,但那些药都和解毒无关。所以,我是在喝你的血解毒。”
玄天承无言,算是默认。良久,他说:“你要是觉得恶心……”
“我是多狠心绝情,才会觉得恶心?我只是想知道……”叶臻看着他,眸中含着显见的心疼,“你的血能解百毒……怎么会这样的?”
玄天承愣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嘲之意。
叶臻心下一紧,只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讳,但眼下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问:“是不是不能说?那我不问了。”
玄天承觉得,他既然还没有开口说出一生之诺,就没有必要让她分担自己的痛苦。但对上她掩不住心疼的眼神,他只觉心都塌下去一半,忽然就改变了主意,道:“你听过暗香疏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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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开门出来时,双腿虚浮无力,险些栽倒下去。门外的洛逸连忙一把扶住她,这次脸上的担忧之情货真价实,“七姑娘,可需送您回去?”
叶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洛将军……好好照顾他。”
洛逸不料她竟知自己身份,眼神微暗,说:“分内之事,七姑娘不必操心。”
叶臻心中还盘桓着“暗香疏影”和玄天承说给自己的那个故事,没注意洛逸的神情,不过就算她看到了又如何。
他的部下忠心护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她自己慢慢地站稳了,说:“我这便回去了。还请洛将军替我转告侯爷,余毒我自己能解决,不必再用他的血。”
她慢慢地走远了,在无人之处,终于泪流满面。
探子这时才开口道:“那就是主子喜欢的人啊?看上去倒是挺着急主子的。可怎么瞧着两个人那么别扭呢。”
洛逸拍了他一把:“不该问的别问。”心中却感慨道,镇北侯是个寡言内敛的人,即便是他们这些部将,也未必能让他敞开心扉。若是这位七姑娘当真入了镇北侯的眼,能够分担他的喜怒哀乐,总算一桩幸事。
二人过了片刻才进去。玄天承单手执着卷宗,半靠在软榻上,姿势显然比刚才要放松,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来,颔首道:“继续刚才的说吧。”
洛逸也不好问他跟叶臻的私事,只做不知,让探子接着之前的汇报下去。
“……按理说,盗墓贼这种事肯定是烦不到我们这里的。”探子道,“可怪就怪在,这伙盗墓贼好像配备了精良的武器。”
“什么叫‘好像’?”洛逸见他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有些不满,“你没见主子身体不适?不重要的事就不必说了。”
探子有些委屈,想了想还是说:“这件事本来是报不上来的。但是属下觉得有问题!”
玄天承“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支起身子,示意他继续说。
“这伙盗墓贼为什么放着山下的司空墓不盗,要去光顾那座早就被搬空的先秦墓葬?”探子有些激动,“至于为什么是‘好像’,因为他们只有一次动用了武器以对付官差,又是在偏僻的地方,官差们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仵作难以断定,只说不是刀剑伤,是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行,我知道了。”玄天承点头道,“你可还有别的消息要报?”
探子见他不置可否,有些丧气,垂首道:“无。属下告退。”
等他出去后,洛逸才道:“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目前看来,的确不是。”玄天承从面前那堆卷宗里翻找出一份来,“不过盗墓贼猖獗,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你差人将这个送去蟒县,另外叫夏指挥抽调一支驻军,打一打盗墓贼。”
他到底是对此事留了心。毕竟风起青萍之末,万事决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