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顺路,但怎么压得住思念之情?
两人进了屋,玄天承给她倒了茶,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叶臻听着便嘿嘿一笑,掀开宽大的斗篷,竟是拿出一个食盒,端出好几样吃食来。她说:“在醉仙楼打包的,还热乎着呢,你也一起吃点。”这醉仙楼被她开成了连锁店,泗水自然也有,只不过在府城的另一头。
玄天承看菜式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由看她,笑道:“专门给我买的?一点辣都不加。”他晚上没吃什么,这时闻着味儿都觉得馋,再加上不必顾忌,便学着她的样直接上手吃。
叶臻被他拆穿,倒也不恼,嘴上却不让:“我上火,吃得清淡点嘛。”她渴得厉害,盛了汤,当水似的一口气干了,又去盛第二碗,一面说道:“我听云何说,襄阳侯夫人给你办的接风宴,尽上些野草野菜的,还说什么忆苦思甜,同甘共苦?这不就明摆着欺负你嘛。”
“随他们,我也不在乎这些。”玄天承笑着说。他本来就不在乎,这会儿跟她这么对坐着吃着宵夜,那些破事就更是丢到天边去了。
二人边吃边聊了些有的没的。叶臻说起淮西府的事,玄天承先是认真地恭喜她高升,又知她应该是和丛舟错开了,于是趁此机会跟她说了无字书的事。他道:“这事是我想差了,再拖多少天都是这个结果。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叶臻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怪你。我也是猜或许有另一重保险程序,才想立刻见到婶娘和瞻淇哥哥。”她顿了顿,说道:“那,小姨的事你知道了?我觉得,明叔很可能与小姨有联系。”
玄天承点头,想了想,问她道:“你是要去崖州?”见叶臻点头,他蹙眉道:“我刚得到消息,陈霖正在平章府。”他接着说起陈崇绪同时出现在安宁和泗水的事,擦干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牌递给她,道:“你若要去,千万小心。那边有我的人,你拿着这个,我让他们接应你。”
叶臻接过檀木牌,端详一番,挑眉道:“这是玄月剑鞘的余料做的,是你的身份令牌吧?就这么给我了?”见他含笑不语,她便把木牌挂到了自己的项链上,又指着项链给他看,笑道:“都要挂不下了。”
铜钥匙、檀木牌、血玉坠,被一条项链串起,带着他的旖旎心思,就这么明晃晃挂在她白皙的胸口。玄天承看得有些晃神,片刻才道:“挂不下就再戴一条。”
“又不是你戴。这一条就够累的了。”叶臻撇嘴道,眼里却是欢喜的,“这个项链太随便了,改天换个好的。”
玄天承默默记下了。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问她想嘱咐她,但觉得时间不该浪费在这些事上面,于是径直问她道:“今晚在哪里休息?一会儿便要走么?”
“本来是打算在百草堂的。”叶臻道,“不过既然来找你了,便在这儿吧。”她耳朵通红,小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你……瞎说什么。”玄天承一下子脸也热了,“哪有的事。”
叶臻见他这样,反倒笑出了声:“那你倒是别瞎想啊。”
玄天承轻咳一声:“我瞎想什么?只是这里是云何家,你……我好歹要顾着你名声。”
“我包得严严实实进来的,要还能被发现,只能自认倒霉咯。”叶臻眨巴着眼看他,“你想我留下来嘛?”
“……想。”玄天承很实诚地说,接着嘶了一声,“阿臻,你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哦。”叶臻自知惹火,低头讪讪道,“吃,继续吃。”
说实话,玄天承虽然定力强,到底没那坐怀不乱的本事。多年守身如玉的后果就是,他实在敏感得很。偏偏她这辈子还太小了,他只能咬牙继续忍着。他闭目深呼吸了几次,才算是压下了那股邪火。
二人吃完了饭,叶臻帮他换药。她看着都觉得痛,皱眉道:“还是有点发炎。你有没有好好养着?”
“除了去苍梧山和今天的晚宴,老老实实躺着呢。”玄天承看着她说,“就是好得慢些。”
“还是暗香疏影的缘故吧?我查了书,这东西活血,会让伤口难以愈合,痛感都放大不少。”叶臻一面缠着纱布一面叹气说,“半个月就发了三次。前前后后都没个好的时候。”
玄天承听着她心疼他,唠唠叨叨的,心里却是熨帖滚热。等她收拾完了躺上来,他便很是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
“你今天粘人得很。”叶臻说,翻了个身看着他,“有事不高兴啊?”
“嗯。”玄天承应了一声,又说,“不是什么大事。你能来,我高兴得都忘了。”
叶臻笑道:“什么嘛。”她伸手去揉他的太阳穴,“你说的对。我本来憋了一肚子话,见了你又什么都不想问了。什么都可以明天再说。”
“嗯。”玄天承慢慢地眼睛便闭上了,摸索着捉住她的手,含糊着说,“你累……不用按。睡吧。”他抱着她,只感觉到她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困意席卷,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