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回来,我真错了。”他跟我装可怜,“我让你打我,多少下都行。”
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霍时安急了,“淮淮。”
我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骗你是我不对,但你老是忙这个忙那个,都不来我这儿。”
他的音量轻了很多,“我就是太想你了。”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他什么样,眉头皱着,嘴角撇着,要哭不哭,别提有多可怜了,等我一原谅,立马呲牙咧嘴灿烂的一逼。
又骚又作,还爱演。
这就是我前任死党,现任男朋友。
霍时安一声比一声委屈的喊我小名,我面无表情的转身,“跟我撒完慌就把借口想到了吧?”
他连忙摇头,“没有。”
我很温和的笑着说,“那就是撒谎之前就想好了。”
“……”
霍时安要从床上下来,我就在门口看着,看他能作到什么地步,结果他还真敢作,竟然紧抿着唇角挪下床,一副要金鸡独立到我面前的架势。
我眼皮直跳的几个大步过去拦住他,嘴上不咸不淡的说,“干脆把腿锯了吧,反正你也不想要了。”
手被他拉住,我甩开,他又拉我,这次我没甩。
以前面他惹我生气,跟我撒娇,我都是抱着事不过三的观点甩他两次,好撒一下气,现在我就甩一次,变了。
不像他,作起来还是老样子。
他变得真的没我多。
我越跟他深入了解,就越这么觉得。
也就是长大了。
我问霍时安轮椅在哪儿,他说在斜对面的房间里。
“淮淮,你……”
我板着脸打断他,“行了,闭嘴,别动,躺好。”
“报告领导,你让我别动,那我怎么躺好?”他笑的人畜无害,“我能调换一下顺序吗?”
我懒得搭理。
电梯就在楼梯右边,我之所以跑上跑下的都没发现,是我的想象力太感人了,压根就想这里会有电梯。
我把霍时安推进电梯,看见还有负一层,以为是车库就没问。
霍时安说,“先去地下室。”
我伸过去按键的手在半空一顿,按了负一层。
“不是车库?”
“车库在西边。”他剥着手里的橘子皮,“一会儿带你去熟悉场地。”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我推着霍时安出来,入眼的是一片五颜六色的非主流涂鸦,差点没把我闪瞎眼。
“走啊。”
他像个跟同伴炫耀好东西的小朋友,迫不及待的说,“快快快,往前走,直走。”
我发觉涂鸦越看越熟悉,心砰砰乱跳,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把当年游戏厅那片墙搬过来了吧?”
他掰橘子吃,不理我。
我丢下他去摸墙上的涂鸦,“你真搬过来了?”
他声音模糊的嗯了声,“想哭就哭,这次我不笑你。”
我一脸奇怪,“哭什么?”
“……”
霍时安黑着脸不满的低骂了声,“老子费心费力的给你弄了这么一出,就差把整片墙扒下来了,你都不感动?”
“感动又不是只想哭。”
我走到他面前,抓着轮椅扶手低头,在他唇上嘬了两口,“游戏厅也有吧?”
他咕噜咽下嘴里的橘子,“有。”
我加快脚步推着他直走,拐个弯就是游戏厅,里面的摆设跟以前一模一样。
十来台老机子没什么规律的乱摆放着,像是从我的记忆里掉出来的,满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进门的第二台是我的宝座,我为了做记号贴在上面的一堆海贼王贴画还在,翘边了都。
我在那台机子上玩了无数把,记不清有多少次抓狂的对着它踹,也记不清拿过多少次辉煌战绩。
那时候我玩一个新版本,连着玩了一个多礼拜,每次都是在最后一关失败。
有一回我实在是太憋屈了,就哭了起来。
不知道谁告诉了霍时安,他特地从家里赶过来,站在门口嘲笑我,说我像大傻逼。
结果就被我揍了一顿。
后来我俩好上了,我再玩游戏,他就坐在我旁边的小板凳上,弓着腰用左手给我写作业。
他一边唠唠叨叨的嫌我像小孩,就知道玩游戏,一边风里雨里的给我买吃的送到游戏厅,我腾不开手的时候,他就趁人不注意喂我两口。
喂完了继续唠叨。
有时候他直接在游戏厅里糙我,那姿态活脱脱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沧桑老父亲。
那会儿我血气方刚,没少跟他闹。
我收了收展开的回忆,心情复杂的摸着霍时安的脑袋。
时光一去不回头,过去的就过去了,还好我跟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彼此身边。
虽然我俩都已不再是少年模样,但是依旧互相糙,互相惯着过日子,一如当初。
霍时安叹气,“别摸我头了,你再摸下去,我怕我忍不住的叫两声。”
我,“……”
霍时安忽然说,“去玩两把吧。”
我一愣,“能玩?”
“能啊。”他挑了挑眉毛,“都是好的。”
我这时候就跟个要见老相好的毛头小子似的,紧张又兴奋,还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把手伸到我背后,推了推我,“去吧,我把这些弄回来,一直收藏着,就是想有一天再看你玩,妈的,还真怀念你玩游戏的傻逼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