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歌大大咧咧在雷远身边坐下,抬头看了看灯说道:“这灯瓦数低了,看起来昏暗暗的,明天我让人给你换个50瓦的。”
半天无人响应,陶若歌撇了撇嘴:“你们是不是不欢迎我呀,也没人和我说话,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啦,我还是回去吧!”
林雪宜脸一红,忙说道:“没有,我们只是……只是谈起了一个上海的朋友,心里难过。”
“你们那朋友怎么啦?”
“他被日本人打死了,他死的时候,雷远就在他的身旁。”
“哦……”陶若歌把眼光投向雷远:“那雷大哥怎么不救他?”
“是他为了救我才被日本人打死的!”雷远答道,“本来死的应该是我。”
雷远看陶若歌好像又要发问,怕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
“你们的临时诊所筹办得如何?”
“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安排人去趟建业医院,再调剂些药品回来,就可以开张了。”
“诊所开在什么地方?”
“新街口的大华电影院对面,楼上楼下两层,牌匾都挂好了,叫做惠民诊所。”
“哦……那里还有店面吗?我想把照相馆也设在附近。”雷远道。
“好啊好啊!”陶若歌雀跃起来,“那里的地方很多,租金又便宜,就是……”
雷远忙问:“就是什么?”
“房东不好联系。”林雪宜替陶若歌回答道。
“我们也是让人在那里等了整整两天,终于碰到了房东,自从日本人占领了南京后,房东一直躲在其它地方,这次也是不放心店铺才过去看看,正好被我们撞到。”陶若歌补充道。“不过,房子应该好找,你别烦了,我让人给你办,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那敢情好。我先谢谢陶小姐了!”
“谢什么谢!咱们不是一家人嘛……”陶若歌话一说出,似觉不妥,又说:“咱们现在不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拯救苦难中的南京人民!”陶若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
第二天早晨起床,雷远照例碰到了遛鸟的陶嘉渠,向他问了好。
两人坐在西厢房门前的亭廊里闲聊着。
“这车是你从上海开回来的吧,这车不能要了,我们龙盟会那里还有辆车闲置着,改天我让人开来给你用。那辆车有日本人颁发的通行证,你开着办事也方便!”
“谢谢陶会长!”
“照相馆的事你抓紧筹办,需要用钱的地方,跟老吴讲,我会安排下去的。”
“好的,我已和若歌小姐说好,她答应今天让人着手找店铺。”
早饭后,陶嘉渠去了龙盟会,林雪宜和陶若歌去忙诊所的事宜,杜玉龙带着一人去火车站提到站的照相设备去了。
雷远把那辆从上海开回的轿车的车牌卸下,藏匿起来,然后驾车来到月溪路。
回形针一见到雷远,亲切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可算回来了,上海之行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任务我已经获悉,只是不知从何下手!”雷远于是将任务详情说与回形针听了。回形针沉思很久,也道:“是啊,这任务确实难办!眼前简直一抹黑,这食人虎兽尊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况且,我们只知道它最初是在总统官邸,可是这样一件好东西还不早给人弄走了?被谁弄走了?现在还在不在南京?在何人手上?……这些没有丝毫头绪,大海捞针啊!”
“如此情形,我们必须在敌人内部安插一双眼睛!”
回形针苦笑:“这又谈何容易!”
“我走这几天,重庆方面有没有进一步的指令?”
“唉,你走这几天,我们也试图和重庆取得联系,可每次刚开机,不一会儿就停电了……”回形针无奈地说道。
雷远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追问道:“自断电之后,一次也没有开机?”
“是的!况且,你上海未归,任务未明,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和重庆方面就再无联系!”回形针看出雷远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啦,有问题?”
“或许是我太敏感!”雷远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没开机就好!任何一部电台的出现,都会引起敌人的高度警觉!我这次上海之行,就听说了前不久他们有一部电台暴露了,说不定就是和我们联系的那部电台……”说着眉头又紧锁起来:“如果让我做最坏的打算的话,敌人应该已经锁定了我们电台的大体位置……”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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