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用刑忽然心生后悔。
“刘将军还很年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既然对方连死都不惧,原有的思路必然失效,森川决定重新调整策略,但无论如何,先必须唤醒对方生的希望!
“将军好好想一想,您的被捕也将近十天了吧?我相信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你们的最高统帅部,可是至今为止,您的政府连个外交照会都没有,更别说要求我方释放您了,显然,他们已把你抛弃了!这样的政府,你还有什么理由为他卖命?”
“败军之将,心气全无,即便出得了这老虎桥监狱,也无颜再见父老乡亲,更是愧对校长的栽培!”刘起雄微微闭上了双目,已不想多谈。
“还有,您有所不知,自你们的指挥中心迁移南京后,武汉目前成为贵国的政治中心,可眼下,我三军已直指武汉,呈多路合围之势,我想不日武汉必成帝国的囊中物,你们的总统到时又要仓皇逃串喽!”
刘起雄眼睛缓缓睁开,眼里射出一道厉光,盯着森川道:“我们的失败只是暂时的,你小日本想蛇吞象,那必定是痴人说梦!早晚,你们还得从我们的土地上滚出去!”
刘起雄的这番话,义正言辞,已不顾森川的感受,完全是撕破了脸,森川一下子挂不住了,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得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恶狠狠呵斥道:“你就是个囚犯,不但没有自由,更无起码的尊严,我只是给你指一条生路,你却偏偏要放弃,踏上一条不归路……”
刘起雄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生生打断了他的话,沙哑着喉咙高声说道:“来吧,杀了我吧,就算我刘起雄求你了!”
森川的肺都快气炸了,楞了一会儿啸叫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是的,你可以一死了之,但你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
森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站起身把桌上的那杯咖啡端起,嘴唇刚碰到杯壁,发现咖啡早已凉了,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迟疑片刻,一饮而尽。
森川抹了抹嘴唇粘上的咖啡汁,再看刘起雄,发现他也正在看他,知道他的这句话让他产生了怀疑,想起江碧秋就在手上,王牌在握,随时可以发出,心底一阵得意,原来的决心早就烟消云散,那里还顾得上循序渐进?便不慌不忙说道:“江碧秋你一定熟悉吧?”
刘起雄黯淡的眼神突然射出一缕精光,但这缕精光昙花一现,很快又黯淡下来。
森川见此情形,心中愈发得意,他立即知道这张牌的分量足以摧毁一切,无往不胜!
“你们把她怎么啦?”刘起雄的声音已不似刚才那般激昂。
“她已经在我们手里,如果刘将军现在还想死的话,我不但可以成全你,还可以替将军向刘夫人捎个信!”
刘起雄不说话了,把脑袋埋在了胸前。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刘起雄厚重的喘气声立时清晰起来。
森川退回办公桌旁,优雅地掸了掸椅子上的尘土,以极慢的速度坐了下来,双目平视着眼前的囚犯,脸上布满了胜利者的矜持,心中更是意气风发。
正在此时,审讯室的铁门传来叩击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喊道:“报告!”
武内拉开铁门,对来人问道:“什么事?”
“鹰机关有一位叫做川本优一的人把电话打进您的办公室,说有很急的军情,请森川将军接电话!”
森川立身,离开办公桌向外面走去,路过刘起雄时,他停下脚步,低下头对刘起雄说道:“刘将军还是好好反思反思吧,如果想通了,叫人捎话给我!”
刘起雄继续低着头,没有理他。
森川有些失望,趋步向门外走去,正当他拉门而出时,身后忽然传来的刘起雄的声音:“如果可以,我想见一见她!”
森川不再理他,径自拉开了厚重的铁门,头也不回走了。
胜利就在不远处!森川得意地想。
匆匆来到武内二郎的办公室,川本优一还在线上。
“中佐,找我何事?”
“报告将军,两件事很紧急,第一,就在刚才,南京城出现了电台信号,这个频率,听大桥君讲,是第二次出现,上一次的出现时间,他给您汇报过,是那天深夜……”
“我有印象,说第二件!”
“我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同僚来电,说敌人最近有重要人物要潜入南京,按方面军司令部要求,这样的情报必须上报鹰机关,并交由鹰机关统一领导指挥,所以他们特高课希望我鹰机关接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