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已经准备好,三道极简的菜,一道大蒜叶炒咸肉,一道炒鸡蛋,一道腌制胡萝卜;主食是手擀面条,已盛好摆放在餐桌上,但男女主人还在书房中,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不时听到女主人激动高昂的声音。
莫瑶和林雨涛坐在餐桌旁,二人都一言不发,莫瑶低头掰弄着手指,显现出少有的安静。
此时占据在少女莫瑶心中更多的是那份持久不退的激动,除此之外,父亲反常的表现让她多多少少产生了惶恐,尤其当她发现父亲双目噙泪时,内心一阵阵绞痛,她不知父亲和林雨涛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心中好奇,可既然父亲不想告诉她,一定是有他的难处,不过日后有的是机会询问雨涛,但莫瑶大致可以猜出,这一切一定和日本人有关系。
如果是日本人和父亲过不去,起码说明父亲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担任日本人所设的伪职更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到这点,莫瑶不免有些亢奋,笼罩在灵魂外层的自卑转瞬被撕碎,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一名中国人了!
莫熙翰和美兰的谈话一直在继续,半个多小时后,二人双双出了书房,林雨涛看到莫熙翰手里拎着一瓶白酒,莫瑶看到母亲双眼通红,显然是在谈话中哭了。
莫瑶从母亲的表情中发现她一直在隐忍着悲伤,和莫瑶双目对视时,她竟然有些抑制不住,捂着嘴跑进了盥洗室,这让莫瑶一阵惴惴不安,慌忙起身跟着进了盥洗室。
莫熙翰把那瓶白酒递给林雨涛,嘴里说道:“雨涛,你把这瓶白酒打开,我们爷俩中午好好喝两杯!”说着进了大厅西侧的房间,把他的老母亲搀扶了出来。
这段日子,莫瑶的奶奶身体已大不如前,已有老年痴呆的迹象,加上天冷,几乎全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美兰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看是女儿,强笑道:“你爸这样的安排你不会怪他吧?”
莫瑶摇了摇头,问母亲:“我爸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还不是关于你和雨涛的事?”
莫瑶有些气恼,“你们是不是合计好了,你们这么费尽心思瞒我一人到底什么意思?”
美兰想起丈夫的反复叮嘱,连忙走到女儿面前,拉起她的手,说道:“真没瞒你什么,我和你爸吵了两句,还不都是你和雨涛的事?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觉得就这样让雨涛带走实在心有不甘!”
莫瑶尽管半信半疑,但看到母亲无限爱怜地眼神,还是安慰道:“哎,这算什么事啊!”说着说着,一种自豪感忽然洋溢在胸腔之中,“我这是跟雨涛一起革命去!我要把小鬼子赶出我们的土地!”
大厅里的莫熙翰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还磨磨蹭蹭干什么?”
餐桌上的一瓶汾酒已被打开,多了五个酒杯,酒杯里均斟满了酒。众人坐定后,莫熙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瑶儿,你从没喝过酒,今天这杯酒,无论如何都要喝下去!”
“没问题,不就是一杯酒嘛!”莫瑶跟着众人纷纷站起。
莫熙翰在老母亲的耳边大声介绍道:“妈,旁边这位小伙子叫林雨涛,也是南京人,如今是你孙儿的男朋友,从今以后,我将把瑶儿托付给他!”
莫瑶的奶奶也不知听清没听清,一个劲点头。
莫熙翰把目光投向莫瑶,“今天我和你妈给你主持一个简单而特殊的仪式,这到底是个什么形式的仪式,我也说不清楚……就称之为托付仪式吧……可与其说是托付仪式,但依我看更像是个成人礼仪式,这个仪式之后,你莫瑶从此将离开父母的庇护,在这个险恶的乱世之中,由你自己把握生命的航向,一切艰难险阻,由你独自应对,当然,你不谙世事,社会经验严重缺乏……”莫熙翰又把目光投向林雨涛,“……所以我希望雨涛要像对待自己的妻子一样呵护她,要尽快帮助她成长起来,不至于犯致命的错误!”
林雨涛把酒杯抬起,回答道:“我记住伯父的话了,我一定……保护好她!”
“有了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记住,你是一个男人!”
美兰及时插话:“瑶儿从小娇生惯养,是我们太宠爱她了,她的任性有时可能会让你受不了,我作为她的母亲,恳请你多一些包容之心!”
莫熙翰抢过话茬,又对女儿补充道:“瑶儿,你要记住,雨涛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男人,骄纵只会毁了你们的婚姻,互相理解才能走到最后,如果你记不住这一点,你将面临更多的失败和挫折!”
莫瑶使劲地点头。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饭席过后,大家彼此间又增进了一份熟络和了解。
莫熙翰看了看表,说道:“我马上得上班去了,我走以后,瑶儿你准备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跟雨涛一道走!”莫熙翰边说边看着林雨涛,“你准备怎么安排瑶儿?”
“我把她带回家,和我父母一起住!”说着林雨涛进了书房,把自家的地址写好后递给了莫熙翰,“有事可以来这儿找我们。”
莫熙翰看了一眼纸条,撕碎扔掉。
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来接莫熙翰上班的小车到了,走到门口的莫熙翰又折身回来。
“雨涛,瑶儿你可以调教,但不要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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