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啊,雷先生问得好,你别狡辩了,我问你,被抓那晚,我们是人赃俱获,在那辆轿车中,我们不但发现了电台,就连你们共产党的密码本,也赫然在场,你还敢说你未启用?你说说,那晚在轿车中,你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
林雪宜看着突然现身的森川,马上慌张起来,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半晌,她的目光转向雷远,脸上一副愧疚的神情,似乎是在懊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雷远隐约觉得中间还有他不知到的什么事,找机会私下探知已无可能,如果这个细节他不掌握,或许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从林雪宜的神情他已然猜测到这一定是关联到他的……
短时间内,雷远权衡利弊,决定让她当着森川的面把细节说出,好歹这样他还掌握主动,总比他两眼一抹黑要强!
“森川将军问你话呢!”雷远对林雪宜说道。
林雪宜紧咬嘴唇,迟疑着……
“你快说吧,将军听着呢!”雷远忐忑地提醒了一句。
林雪宜又看看雷远,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她推断不了说出这样的秘密对雷远会有什么后果。
“没关系的,你说吧!”雷远再次鼓励。
“那天晚上……我并不是在执行任务……”林雪宜吞吞吐吐说道,“我根本不是在执行我们组织的任务……”
“怎么可能?”森川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明明侦听到你们电台信号,要不然我们也根本追踪不到你们!”
“我……”林雪宜终于鼓起勇气,“我是在试图和重庆方面取得联系,想告诉重庆方面雷远被捕的消息,好通知他们知道并希望重庆方面着手展开营救!”
这样的回答让雷远和森川均大感意外。
雷远尽管尚还有很多疑问,但一时间内心都被满满的感动充斥着,原来她果真是这个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一人!
森川疑问更多,抢先问道:“和重庆联系?难道国共两党已沆瀣一气?你们之间有通用密码?还是在情报战线方面已经做到密码共享?”
雷远并未沉浸其中,赶紧追问道:“你联系上了吗?”
“联系没联系上我不知道,我只是发出了该发的讯息。”
“这怎么可能?你是如何做到的?”雷远迫不及待再次追问。
森川索性缄口不语,雷远的疑问也是他的疑问,况且雷远问她要比他更合适,对方也不会有抵触情绪。
林雪宜像是犯了不可饶恕错误的孩童,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看雷远的眼睛。
“难道……难道你有我们组织的密码?”雷远摇了摇头,“即便你掌握了我们的密码,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方的电台呼号?”
这句话唤醒了森川,他像是受了某种启发,脱口道:“从轿车里搜出的那本手抄密码本难不成不是共党组织的?”森川头转向雷远,“……而是你们重庆方面的?”
“手抄密码本?”雷远刚开始一头雾水,冥冥中似乎想到了某一个细节,这也是他在得知林雪宜的共党身份后不时若隐若现的一个念头。
原来林雪宜把他寄存在她处的那本密码手抄复制了一本。
林雪宜无法清楚得知刚刚倒出的细节会给雷远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惶恐中,她偷偷地瞟了雷远一眼,却见他面色除了疑虑,并未惊慌,可以揣度他对她陈诉的秘密并不十分计较。
林雪宜稍稍心安,目光迎向雷远。却听到雷远继续问道:“你们g产党都这么有心计吗?连我托你保管的密码本都偷偷复制了?”
一个“偷”字如此刻薄,但所讲的却也是事实,起码林雪宜自个也觉得不是那么光明磊落,连争辩的勇气也无,脸霎时红了。
好在雷远的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让她有了一份坦然。
“我备份它是怕它弄丢了!”
森川突然间就联想到雷远在国际安全区建业基督教会医院出现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按目前点点滴滴推断,雷远的那次出现毫无疑问是便民烟卷店行动的参与者,他并不仅仅是医院的一名病人,还和眼前的女孩狼狈为奸,试图瞒过己方的甄别。而最重要的密码本已被他截获,并藏在建业基督教会医院里,交由林雪宜保存,从而被林雪宜偷偷复制了一本。
虽然这本密码本不属于共党组织,但如果是属于当下愈见猖獗、行动近乎肆无忌惮的重庆方面的,那肯定更有价值!
“好,我姑且信你,不过,你怎么会有重庆方面的电台呼号?”森川问。
“我有我的办法……”林雪宜道,“目前南京城天空中的电磁环境还算干净,尤其是在夜里,我只要将截获的电台讯号对照那本密码本,就可以甄别出哪个是重庆的电台,当然这样的工作很繁琐,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