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对方兴趣不高,我也懒得搭理他,一直睡到快到南京城。”
“吕明轩?”古屋若有所思自语道。
“怎么,古屋少佐听说此人?”
“这名字好耳熟,不久前我曾听上海的同行说起此人,听闻他是共党上海的负责人之一,他来南京啦?”
“是的,在中山南路上杜玉龙先下了车,我让他把我送到了新颜照相馆,当然,那时的照相馆还是一座空房子。”
“你为什么要和杜玉龙分开下车?”
“我当时急于相见林雪宜,告知她任务完成。”
古屋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雷远摇头道:“杜玉龙走后,这位李先生话突然多了起来,不断地试探我。”
“他如何试探?”
“他问,‘雷先生是重庆方面的?’我看他语气肯定,也就直言相告了。我知道如果我刻意隐瞒,对他大不敬。他点点头又说,‘我看你从相见恨晚咖啡馆能全身而退,猜想你身手不赖,一定受到过专业训练……’我不置可否,他忽然又话锋一转,说,‘我再次见你方便吗?’我没有立即回答,到了新颜照相馆,我下车时告诉他,他万一想联络我可以来此地。”
“雷先生为何要答应他?”
“作为军统南京站的负责人之一,我希望能够团结所有该团结的力量!”
古屋一时语塞,沉吟一会,想起本子上的记录,目光扫了扫问道:“从咖啡馆逃出后,你落脚的独院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不记得,当时慌乱中也没有留意,上海主城内的道路我根本不熟悉,我从小生活在江湾镇,那只能算是上海的郊区,我在上海人眼里只是个乡下人。”
“你确信在归途中没有发生什么?”
雷远显得一脸迷惘,“路途会发生什么?古屋少佐是不是有所指?”
古屋把笔身在手里抛了个180度,迟疑道:“前些日子,我们帝国上海领事馆一名武官奉命押送一名女嫌疑人到南京,刚出上海城不久,在宁沪公路的真如镇,遭遇到意外,数天后,他和同行以及司机的尸体在镇外的一条河里被发现,均是中弹身亡……”
“古屋小姐该不会怀疑是与我同行的那伙人所为?”
“我有证据指向雷先生本人,如果那一次你的确是驾驶一辆轿车回南京,那么和你一伙的共匪也必定牵扯其中!”
“古屋少佐仅仅凭这一点就断下结论?”
“你被羁押期间,我们鹰机关的行动处对你有过调查,你从上海返回那天,正好是帝国武官山口君启程之日!也正是哪一天,山口君失踪了,数天后有人报告在距离真如镇四公里外的河里陆续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雷远淡淡一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不仅如此,我们中山门的哨兵报告,有人冒用山口的证件潜进了南京城,后来在南京城里我们还发现了山口君的座驾一辆35年的福特水星款轿车,你或许知道,这款轿车在中国境内可不多见,整个华中地区,也就区区几辆,更重要的是,目击者所描述的这辆车似乎遭受过枪战,车身上布满弹痕……”
“哦?”雷远一脸惊愕。
“还有一事雷先生可能想都没想到,就在昨夜,我率队行动,在水西门外的一处汽修厂里,发现了这辆车……”
雷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次,他确实没有装,记忆中,这款福特轿车已被杜玉龙藏在了新颜照相馆不远处的一家废弃的厂房里,可它又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汽修厂里?
“……还有,我的情报显示,这家名为平安的汽修厂,实则上乃是南京城共党组织的一处重要联络点!”古屋不无得意说道,“这一次,它被我们一窝端了!”
“这么说来,那位山口先生之死,共产党难脱干系?”
“自然如此!”古屋想起一事,忽然蹙眉沉思。
“古屋少佐想起什么啦?”雷远见状关心问道,交谈间,雷远浑然没有了拘谨之态。
“奇怪的是,那位从上海押解的女嫌疑人是在一次剿匪中被我们重新抓获,可是……可是她怎么会和国军的流寇同流的?这又怎么解释?”
“那位嫌疑人叫什么名字?”
雷远这一问,古屋终于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多了,再看雷远,神态轻松,眉宇含笑,完全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古屋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正襟危坐起来。
雷远赶紧缄口不语。
古屋正了正身子,板着脸继续她的讯问。
“再后来呢?”
“再后来……几天后的晚上,我独自一人待在照相馆,有人来访,竟然是吕明轩……他开门见山求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