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怕此人不好驾驭吧?”川本冷冷插了一句。
“不尽然!”古屋笑盈盈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人性弱点,尤其是男人……”说道此处,古屋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住口。
她面前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这位雷先生的弱点我已经洞察秋毫!我有把握将此人为我所用。”
“我能听听古屋小姐具体的措施吗?”川本继续进逼。
“这我还没有想好……反正此人留下没有什么坏处。”古屋避重就轻,说完看了看森川,希望他有所表态。
“嗯,我倒是觉得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大胆启用雷远固然有风险,但利弊自可权衡,杀一个人容易,可这个人的价值终将会随着其生命的陨落而荡然无存,这让我想起了松井将军的智慧,刘起雄只是敌人区区的一名旅长,虽然军衔高至少将,然被我俘虏后无兵无权,仅存的只是曾经光鲜的过去,如此一位失势的光杆司令,松井将军不但留他一条性命,还赋予他招募兵员的权力,更是将南京警卫军司令一职托付给他,不可谓不大胆果断!就在刚才二位审理犯人的时候,我询问过武内典狱长,了解了一下他在这座监狱筛选兵源的林林种种,这位刘君如今激情高涨、干劲十足,他只是振臂一挥,就应者云集,完全和羁押期间判若两人,其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忽然间大有启发,每一个人其实都有积极向上的原欲,这就要看我们如何施用,如果能发扬他的长处,规避他的短处,我以为将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收益……我们不是赌徒,松井将军更不是,一切需要我等建立在理性的分析基础之上!”
森川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两位下属,继续说道:“雷远的何去何从,自然也可以加以理性分析,核心是他归顺我大日本帝国的诚意,如果这一点没有疑义,则一切好办。至于他的诚意几何,我认为不难判断,其一,需要你们花点时间推敲他供词的真伪;其二,月息路二十一号的那间地下密室,去看看是否属实,最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进行,不宜弄出太大的动静;其三,命令电讯股日夜监听南京城上空所有往来的电磁信号,给我找出重庆方面的电台,就用那本缴获的密码本加以破译,一旦捕获到有用的情报,不就可以推断出雷远的诚意了吗?”
“是,我马上安排人今夜暗查月息路二十一号。”古屋道。
“我马上安排电讯股大桥雄加强监听!”川本道。
“林雪宜该如何处理?”古屋又问。
“继续审,她一定还隐瞒了什么!”森川眼睛转了转,突然就想到了一直若隐若现在心间的疑问,“还有一事,古屋小姐有没有注意到?”
古屋抬头期望他的下文。
“当初凌元亮有过招供,紫金山抗战大队有一名副大队长,名字叫林雨涛,就在刚刚审讯雷远的时候,他也提到过这个名字,你不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吗?”
古屋思索片刻,立即兴奋道:“您的意思是……林雪宜也姓林,他们之间会有某种联系?”
森川嘉许地看了古屋一眼,“没错,关键是他们名字中的第二个字,在我看来,属性一致,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据我所知,林姓在中国可不是什么大姓,况且,二人年龄又仿佛,所以我认为这两个名字必有联系!”
“你是指林雪宜和紫金山抗战大队的副大队长林雨涛有可能是兄妹?”古屋杏子的反应很快。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川本优一听毕连忙立身,断然道:“下午我再提审林雪宜,一定撬开她的嘴巴,找出这俩人的内在联系!”
“要注意技巧。”森川沉吟道,“如果她继续顽固不化……呵呵,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她身上多花时间了!”
“将军所言极是!”古屋先是附和,忽然又想到什么,赶忙补充道:“可是就这样处决了她,会不会影响到雷远的投诚决心?”
“如今他已没有了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森川厉声说道,很快话锋一转,马上又说道:“可是,万一我们真要下决心,还是要隐瞒的,待生米做成熟饭再向他透露也不迟。”森川的思想天马行空,顷刻间又想起数天后的鼓楼广场举行的授勋仪式,于是向古屋询问筹备细节,古屋如实告知。
森川听完后徐徐说道:“这次授勋仪式,是我大日本帝国攻占南京后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庆典,为表彰此次战役的有功之臣,最高司令部指名近十家驻南京的军事单位,各推举一名人员接受授勋,刘起雄是松井将军钦点的我鹰机关的代表,自然毫无异议,可是赏罚必须分明,这也是帝国自扩张以来一贯的态度,为此在该仪式上,还特地增加了一个环节对不思悔改、一心与帝国为敌的敌人,将采取断然措施,在授勋结束后统一行刑,以儆效尤,威吓与立威共举,同样之于授勋,这也是浓墨重彩的重要一环,我以为,假如共党嫌犯林雪宜依旧我行我素……”森川音调明显高了起来,阴鸷的眼睛里游过一丝凶光。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