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群众一定很多,我们的机炮不同于狙击武器,做不到定点清除,因而误伤的情况一定存在,这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老冒有些泄气。
“即便造不成太严重的后果,只要能杀杀敌人的锐气也好!”林雨涛双手叉腰,向着远方眺望,徐徐道:“我想好了,本次授勋仪式上,必定有不少鬼子的重要人物从警备司令部倾巢而出,他们无论乘坐何种交通工具,但有一条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说完,林雨涛用手指指了指东北方向,“他们从总统府出来,毫无疑问,会右拐上中山南路去鼓楼广场……”
“你的意思是袭击鬼子的车队?”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火石同志的意思,他在车上已向我传达了,这整个计划都是他酝酿的!”
“我就奇怪了,火石同志怎么会知道陶会长有一门机炮?”
“难道你没听他们的对话吗?是陶会长上海的一位老友告诉他的,而这位老友也是我们的同志,火石同志是我党宁沪两地的负责人,他的手头必定掌握着庞大的资源。”
两人正兴致勃勃交谈着,眼尖的林雨涛倏然看到不远处的东边驶来一辆车。
车渐行渐近,从车大灯的间距、亮度,以及发动机的声音大小,林雨涛判断这是一辆轿车。
不一会儿,轿车停在了山脚下,并熄灭了车灯。
看到老冒一脸警惕,林雨涛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得色道:“不用紧张,我们的炮手到了!”
老冒追上去,“什么炮手?哪来的炮手?”
“有机炮没有炮手怎么行?”林雨涛从山顶拾级而下,见到老冒紧紧相随,便止住脚步道:“本来火石同志想亲自上,被我劝住了,我不能让首长冒太大的风险,不就是一名炮手吗,这方面的人才我储备着呢!”
“火石同志到底什么来头?炮也会打?”老冒好奇问。
“我现在怀疑我们的这位首长一定是科班出身,从年龄分析,八成是黄埔炮科专业毕业,而且是前三期的……”
“你怎么知道?猜的吧?”
“不全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据说我党都是些泥腿子出生……我是说‘据说’,像火石同志如此懂炮的指挥官,我认为凤毛麟角,你想,我堂堂南京黄埔的优等生,竟也没想到机炮可以平射这一点……”
“嗯,有道理。”
“对了,老冒同志,现在你和我一道去接炮手上来,这之后你就带领他们留在此地配合!”林雨涛说完从脖子上取下奔驰牌望远镜,递给戴强,又对身前的几名龙盟会成员吩咐道,“你们三人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埋伏在此,明天的行动听炮手同志指挥,打打下手,比如移动炮身、测距什么的。任务一结束把机炮装进卡车,拉到指定地方!别忘了,这门炮可是咱们首长的命根子!”
三人纷纷点头。
“同志们,我还有任务,保重!”
凭借着月光,林雨涛和老冒快步下山。
寺庙门口,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看到林雨涛出了大门,轿车的前后门同时打开,三个身影一下子围住了林雨涛和老冒。
林雨涛一把握住了其中一名身影,“谢谢老杜,你辛苦了!”
杜玉龙回应道:“辛什么苦,不就是帮你们接人吗?再说陶会长这辆车有通行证,即使碰到鬼子,也不至于出意外。”
林雨涛把目光扫了扫其余二人,平静问道:“棺材铺里的兄弟就来了你们俩?”
“是的连长,除了宁青和赵阔海被指导员叫走外,剩下的两人都按你的要求留在店里了!”是钱奕的声音。
“很好!”林雨涛的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他伸手把一个小个子提到面前,神秘兮兮说道:“韩勇,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韩勇不解地看了连长一眼,吞吞吐吐道:“连长你该不会是让我做狙击手吧?”
“就你那水平还做狙击手?”林雨涛抢白一句,忽然明白他的自信心从何而来,跟着戏谑道:“自从雷远教了你几招后,你现在自我感觉很不错嘛!”
“那是!我们这些从茅山一起回来的战友里,你说说谁敢跟我叫板?”韩勇得意起来,抬头间看到林雨涛瞪了他一眼,连忙改口道:“当然连长您除外……”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做一回狙击手!”林雨涛侧过身子,指了指清凉山山顶,“我有一门大号的狙击枪,就搁在山顶,明天你给我睁大眼睛,眼睛不带眨的,瞄准鬼子给我往死里干!”
“真的吗?”韩勇犹自不信。
“你上去就知道了!”林雨涛转身对老冒道:“老冒同志,他就是炮手韩勇,你们就位吧!”说着向钱奕挥手道:“你跟我来!”
林雨涛带着钱奕,进了寺庙,爬上了卡车后车厢,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武器,然后又一道钻进杜玉龙的车里,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